魏霜語凝。

他們是藏劍山莊之人。這人間除了藏劍山莊，便底子冇有他們的容身之所。山莊的烙印已經印在了他們的骨子裡，分開了山莊。他們最好去處，唯有一死。

許慧伏在龍/床/邊。冇有一絲睡意。

“娘娘，您已經守了好些天了，可要安息？”大監夏滿喜輕聲隧道。

他給她的這統統，她都記取，也都感激。

“我曉得。”魏霜說道。

魏霜的眸中閃過了一絲悲慘。

驀地，宮道轉角處閃出了兩盞燈火，那隻最大的燈籠在夜色中猶為亮眼，上頭的“歲羽”二字清楚可辨。

阿四喘著粗氣，終究攀至亭中，瞥見周遭無人，他便行至她麵前用手肘捅了捅她，擠眉弄眼隧道：“你還不謝我？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

夜色如墨色感化，玉輪早就不見了蹤跡，幾顆暗淡的星子掛在天涯。

她抬手擋開了史寶香的手，本身繫上細帶，提步往外走去。

“稟娘娘，太後孃娘有召。”宋寶樓躬身說道。

是啊，六合雖大。他們又該往那邊去？

“回娘/娘/的話，外頭下雨了。”夏滿喜恭聲道，一旁的小監奉上玄金九鳳大氅，夏滿喜親身捧了過來，許慧身邊的掌事宮女史寶香接過大氅，披在了許慧的身上。

但是，他待她還是很好很好的。

“外頭是甚麼聲音？”許慧問道，人已自/床/邊站了起來。

許慧悄悄地歎了一口氣。

尚未到子初，槅扇外模糊傳來纖細“簌簌”的聲響。

魏霜轉首看動手腳並用攀爬假山的阿四，蹙起了眉頭：“你出來何為？”

如果加上前些時候他斷斷續續昏睡的日子，這天數還要再多兩倍。現在，看著龍/床/上那張雙頰凸起、青中帶灰的臉，許慧說不出是何滋味。

許慧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走？走去那裡？”阿四的笑容變得苦澀，那雙懶洋洋的眸子裡，漾起了多少自嘲，“我們另有處所可去麼？”

他斑白的頭髮、皺紋叢生的麵龐，與她影象中阿誰溫潤害臊的少年，彷彿兩個分歧的人。

遠遠瞧見許慧站在階前，宋寶樓趕緊趕前幾步，蹲身見禮。許慧揮手叫了起。

“是。”夏滿喜應了一聲，招手喚來小監抬起鳳輦，撐起華蓋，一行人便踏著細雨，往歲羽殿而去。(未完待續。)

太後孃娘如何這時候遣人過來了？

厥後她才曉得，他是高貴的二皇子殿下，而她，不過是皇後宮中不起眼的宮女。

她隻願他能長悠長久地活著，一向陪在她的身邊。

許慧心神一凝。

她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口氣，複又展開了眼眸。

她極目看去，跟著燈火漸近，卻見那提燈之人不是旁人，乃是太後孃娘身邊最得用的掌事宮女宋寶樓。

方纔還是疏星微月的天空，此時已經一片濃墨般的烏黑。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俄然想起，與他初度相遇之時，亦是下著如許的雨，細若飛煙，輕如薄霧。

他穿戴玄色直裰，就那樣立在廊下，苗條的身材、俊朗的眉眼，她一眼看過便再也不能忘。

阿誰曾經在後花圃的廊廡下陪她躲雨，在瘦山石的石洞子裡紅著臉對她透露心跡的少年郎，現在竟然已經老得她都認不出了。

天子已經昏睡整整五天了。

許慧昂首看了看刻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