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太子又因“謀逆”而亡。
劉競驀地放聲大笑起來:“哈哈,何為名正?何為言順?勾搭外戚、造反弑君便是名正言順?真是天大的笑話。皇兄,你莫忘了你小姨子還在大獄當中,吾聽聞她與藏劍山莊暗中勾搭,皇兄名正那邊、言順何方?”
他轉首往四下看了看,周遭滿是他的人。統統礙眼的人儘皆變成了死屍。
“好說好說。”劉競一臉的好整以暇,“皇兄可也不差。五個城門你奪了三個,裴家的人也助著你。可惜啊,功虧一簣,你的人還冇趕過來呢,這天就變了。待吾明日勤王得勝,這天下的軍馬可不都隻聽吾一人的麼?皇兄倒是將現成的謀逆大罪扣在裴家身上了,省下吾很多費事。”
“賊子!竟敢抗旨?”劉章目光如刀,狠狠盯視劉競。
他如何也不信賴,現在的他已是再也無緣於此。
劉章聞言麵色微變,複又張目瞪眼,劉競的目光卻在刹時變得冰冷。他手一揮。悄悄吐出一字:“殺!”
承明殿是他的了。
他勝利了!
看著腳下已經毫無活力的屍身,劉競的眼中暴露了嗜血的/興/奮。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沾上的血跡,驀地蹲下/身/子,用力拍了拍劉章的臉。
“皇兄,快來經驗我啊,用你那一套仁義品德怒斥我,快來啊。小時候你不是最喜好罰我的站、打我的手板麼?你不是最喜好把我關在黑屋子裡一關就是一整天麼?如何,你現在不肯來經驗你這個不懂事的皇弟了麼?”
便在此時,四周俄然傳來“砰”地巨響之聲,寢殿四周的窗戶儘皆碎裂,窗外伸進無數烏壓壓的羽箭。再下個刹時,十幾道黑影如閃電般旋身而起撲向劉競。
“嘖,嘖。嘖,”劉競越眾而出,唇角微微勾起,語聲微涼:“皇兄可真不敷利落。要不要吾送您一程啊?”
劉章遍身血汙、拄劍而立,白袍扯破成碎片掛在腰間,腿上、臂上各/插/著一支羽箭,已是搖搖欲墜。
待劉章回過神來,才發覺劉競身邊已經圍了一圈臂纏白巾的金吾衛,一個個鋼甲裹身,長刀在手,將劉競護在了當中。
他緩緩垂首,一柄雪亮的長劍已經直直/插/入他的心窩,握著劍柄的那隻手白淨而苗條。
當那張朽邁的臉上一片死灰,鼻息處再無動靜之時,劉競就曉得,他離阿誰最高的位置,隻差一步了。
一陣龐大的狂喜刹時將他淹冇。
劉章雙目噴火,怒道:“爾滿口胡言!吾乃太子,一國之儲君,乃是正統大道,爾此等行動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人須容不得你!”
劉章身邊的親衛越戰越少,不過半盞茶後,全部大殿除卻劉章,再無東宮一人。
劉競緩緩走到他的跟前,從中間的侍衛手中接過一柄劍。向劉章的胸腹處比劃了一下,又向他的咽喉處比劃了一下,微垂的眉眼間笑意和順,語氣非常難堪:“吾不知該往那裡動手,是這裡呢,還是這裡呢。”
這大殿、這皇位、這天下,這統統都該是他的!
劉競拔出長劍,鮮血飛濺而出,沾滿了他的衣衿。在他的身前,太子劉章如同一隻漏了氣的口袋,“撲”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殿下,莫忘了歲羽殿。”金阿高文聲提示道。
但聞弓弦響聲不息,冰冷的箭簇洞穿無數身材,半空中噴出一股又一股的血霧。慘叫聲不斷於耳,承明殿刹時變成了人間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