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會恨。恨這世道的無常,恨那當頭光榮消逝太快,前一刻華燈玉燭、鳳冠加身,後一刻便是高樓傾塌、繁華成灰。也或許,她亦如傅珺一樣,隻感覺人間若一場大夢,回望前路,唯道一句“天暖好個春”罷了。
很多熟諳的麵孔已經不見了。裴熹死了、許允也死了,花季少女香消玉殞,她們曾經的胡想與切盼,現在看來是多麼的輕渺如夢,而她們爭搶的那些東西,又是多麼好笑虛無。
跟著這道聖旨的公佈。更多的官員任免接踵而至。
想到這裡,傅珺便感覺諷刺。
不過,傅珺熟諳的陸緗、謝亭與馮薇她們皆無事,幾個蜜斯妹於白石重聚,謝亭第一個紅了眼眶,拉著傅珺的手半天不肯放。
就在前幾日,任氏竟還試圖到英王府求見傅珺,想要為王宓討情免除皇覺寺剃度。
或許,待畢業以後,她便要與她熟諳的朋友們,與大漢朝的統統,今後天各一方了吧。
她們皆是榮幸的。她們的父兄站對了位置、選對了陣營,以是,憑藉於這些男人的女人們便也有了不一樣的境遇。
便在客歲年底之時,忠王側妃王宓俄然下了張貼子,請府裡的女孩子們去忠王府賞梅。在賞梅宴上,王宓特地當眾提了一句“如何不見珺表妹?”又不幸傅珺獨居彆莊,還掉了幾滴眼淚。
他遣去了僅存的妾侍金雨和香雪,現在的秋夕居隻住了三房伉儷二人。世人皆道傅庚情深,老婆病得如此嚴峻,他還是謹守信譽,不離不棄。(未完待續。)
溫暖的東風攜來江南煙水,金陵城中細雨如霧,平南侯府前湖邊的一行柳樹在風裡軟下了腰肢,垂落於水麵。時而有鷗鷺振翅飛過,羽尖劃過水麵,留下一道道波紋。
原內閣輔臣霍狄乃是太/子/黨。太子開罪他亦不能免。他是個聰明人,上書告老,得了一份麵子。分開了大漢朝的政治舞台,帶著一家長幼黯然出京。武陽伯闔族參與宮變,滿門抄斬,誅連九族。今後京中再無這號人物。另有宗人府經曆倪敬,因其子倪睿領兵造反。他本人還領著一哨人馬殺進了裴府並撫遠侯府,也是謀逆大罪,滿門抄斬。
此時的傅庚,重又做回了和順夫君。
冇有灞橋折柳,亦冇有長亭揮淚、揮手道彆。她走得無聲無息,傅珺收到動靜時,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盧悠失落了。有一種傳聞說她是被她的異國“好友”蕭紅珠救走了,此傳聞並未被證明。不過若傳聞是真,傅珺感覺,“救”應當改成“擄”纔是。以蕭紅珠睚眥必報的本性,她既能派烏裡來抓傅珺,就完整有能夠派另一撥人去抓盧悠。
當金陵城降下第一場春雨之時,許慧悄悄離京。
自古以來,齊魯多出士子,山東又一貫民風渾厚,登州也不算太偏僻,還能夠臨海而居。想來許慧亦可與劉彥一同安然度日,闊彆政治鬥爭。過上安靜的餬口。
如許說來,劉筠還是個不錯的天子。起碼在對待劉彥的題目上他顯得非常刻薄。當然,這也一定不是一種政治作秀。此旨一頒,朝中多有臣子讚今上仁德與勇武兼備,實乃一代明君,傅庚也上表讚聖上對子侄刻薄,順勢拍了一記馬屁。
便是在這般悵惘的情感中,穀雨時節,準期到臨。
鄭氏已經醒了,因昏倒時候太久,腦部受損嚴峻,她醒來後便不大認得人,除了記得傅璋是她的兒子,連傅庚都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