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有些看不懂這位皇後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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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得一張都麗的圓臉,眉如彎月、眼含水杏,笑起來時,頰邊各有一粒米渦。
而最首要的是,她在關頭時候救了傅珺。這並非見勢不好轉投己方,而是證明魏霜其人,在骨子裡有著激烈的武者風采。
見孟清連這話都說出來了,林月秀再也不敢多說甚麼,隻得強擰過話題道:“娘娘,這口脂的色彩恰好。娘娘瞧過便罷了。外頭那些夫人們還等著呢。”
這是最討長輩喜好的長相,不過在男人的眼中,約莫會感覺如許的麵貌不敷風味吧。
劉競本性殘暴,自奉之為主後,天山派弟子損折無數。魏霜便起了殺心。宮變那一夜,魏霜以強駑/射/殺劉競,為師兄弟們報了仇,亦算是向新帝劉筠遞上了投名狀。
永昌殿的偏殿中,皇後孟清正對鏡理著妝容。
逃出歲羽殿後她便立即束手就擒,同時將救下傅珺、用心放走薑姒遞動靜等事一併說了。
想到此,林月秀忍不住搖了點頭。
現在,望著歡樂而笑的傅珺,劉筠的心亦如這東風普通,變得格外溫軟……
何靖邊卻以為魏霜此人過於奧秘,留在身邊並不平安。剛巧此時魏霜提出想要隨身庇護傅珺,何靖邊頭一個便感覺好。
隻要能讓她歡樂。他便也歡樂。
魏霜還是大帶垂紳的夫子打扮,若非她神采蕉萃,看上去直與平常無異。
這真是太不測了。她原覺得魏霜已經逃脫了,冇想到她竟然跟劉筠進了宮。
魏霜乃是忠王身邊小卒,據她本人說她是之前江湖上極富盛名的“天山派”傳人。後因江湖紛爭,門派毀滅,她們一眾弟子流落江湖,被劉競招納。
“娘娘!”林月秀有些不滿地喚了一聲,又道:“娘娘總這麼寬解。也不想想萬一真叫那傅四進了宮,她但是王閣老的外孫女兒、傅探花的嫡女,陛下對她又格外上心,今後豈不是於娘娘倒黴。”
劉筠的唇角止不住地上翹。
看著孟清笑得眉眼彎彎,林月秀的眼中便有了一絲切磋之意。
他直覺魏霜可托,亦可用。
她歡樂便好。
傅珺怔立半晌,上前以弟子禮相見。
她這一歡暢,連本宮的自稱也丟了。
孟清轉過臉來,伸出一根珠圓玉潤的手指虛點著林月秀道:“瞧瞧你,說話這麼冇端方,也不怕叫人聽了去。”說著她便笑出了聲,渾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你呀,就愛瞎操心。你是不慕道的,說與你你也不懂。本宮倒是看得透了,甚麼皇位大統、金尊玉貴、********、海誓山盟,百年以後不過一抔黃土。有了本宮便用著,無有本宮亦不求。想那麼多何為。你就是個想不開的。”
本來劉筠是要去母留子的,孟清卻不肯,說是不想劉霆懷著一腔恨意養在她名下,便硬將那通房留了下來。待劉霆略大些後,孟清便奉告他那纔是他的生母,劉霆去見生母她也從不攔著。
“另有此事?”孟清向鏡中打量著口脂的色彩,笑容澹泊,“這也無甚要緊。可貴有個喜好的,由他去便是。”
多年來羈留京中。曆過無數風險,劉筠的嗅覺早被打磨得格外靈敏。魏霜身上藏著奧妙,這一點無庸置疑。但是,這奧妙卻並不關涉朝局,乃至亦不關涉劉競。而是隻與魏霜小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