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從始至終地與眾分歧啊。現在她這是要催婚?
便在蒲月初二那天。平南侯府接到了太後賜婚的懿旨。傅珺被指給了溫國公府三子孟淵,婚期也定了。便在來年蒲月。
傅珺刹時有種目炫之感。
她的統統都那麼合他的意。乃至是這類外人看來過於直白的性子,也讓他非常對勁。她就是像上天專為他出世而來的那小我,與她在一起,他才曉得何謂人生美滿。
他真是歡樂極了。
至於傅瑤卻有些難堪。她才及笄冇多久,崔氏對她的婚事並不如何上心,現在傅珺這邊接了旨意,崔氏才動手找人相看,一時候卻也冇甚麼合適的人選。
麵前的少女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的神采,新鮮、柔滑、敬愛,全不見昔日的安靜沉穩。
這世上有一種美。存在於極致的反差中。比如孟淵,平素老是一副冰冷鐵血的模樣,便是笑也隻如輕風拂過水麪,淡極近無。而像現在這般純然歡樂的笑容,傅珺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一種光輝明朗,如冷月乍破浮雲、冰柯初逢晴光,直叫看著的人感覺。若能得他這一笑。便是立時死了也甘心。
孟淵雖是皇後的異母弟弟。比來又升任五虎帳提督,世襲正千戶,前程大好。然其畢竟是卑賤的奸生子,縱使其生母身份已改。他骨肉裡的寒微倒是改不掉的,有些人乃至以為這是天子對傅庚的打壓。
孟淵俄然認識到,如許的她,隻要他纔看獲得。
“你放心,我必然抓緊措置,五日內定給你個準信兒。”孟淵笑著道,長眉伸展,整張臉都在發光。
這是傅珺目前最擔憂的事。
這位不到四十歲便位列大九卿的傅探花,這些年可謂青雲直上,現在終究趕上了一件糟苦衷兒,京中為此額輔弼慶之人並不在少數。
田荀撫須道:“謝大人的宗子,依某看來隻怕聖上已有了籌算。謝閣老就算再剛強,他也畢竟姓謝,他本就出身四大世族,他嘴上不認,他身上流的血卻不得不認。某覺得,四大世族將來幾十年的路皆不會好走,大人隻放心嫁女便是。”
傅庚如何不明此中之意?且現在賜婚旨意都下了,他有再多設法也是徒然。
他的內心再一次鼓勵起一種冇法言喻的歡樂。他向來不知,心悅一小我的感受竟是如此誇姣,其暢美稱心遠勝人間統統。
五日時候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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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近是有些貪婪地望著她,似是想要用眼睛緊緊描畫出她的模樣。
傅庚對外淡然處之,暗裡與田荀談及此事時,態度卻有些衝突。
比如王閣老王襄,其子王昌因女兒為忠王側妃之故,已經被免除官職,現在賦閒在家。次子王晉至今還窩在翰林院,看模樣就算要任用,起碼也要再待十年。
彼時已過了端五,氣候更加酷熱起來。傅庚立在外書房的窗下,手裡搖著一柄摺扇,神采凝重,對田荀道:“孟淵身上匪氣太重,我怕棠姐兒虧損,然因皇後極得聖心,位子坐得很穩,棠姐兒嫁入溫國公府卻也好,幾十年的安穩日子是少不了的。”
他有些訝然地望著傅珺,垂垂地眼中便又聚起了笑意。
恍忽了好一會,傅珺方纔明白他說了甚麼。
傅珺此時已理罷了衣裙髮釵,抬開端來看著孟淵,輕語道:“既是你願娶我,我感覺,此事需得儘快,越快越好,萬不成叫那……陛下先下了旨。新帝即位,采選秀女乃是常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