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端起茶盞淺啜一口,麵上的笑容非常暖和,而其眼神中的篤定讓傅珺信賴,她這個大嫂必然是早有籌辦,就防著裴氏與吳氏找茬呢。
原覺得會有所衝破的茜靈砂線索,卻在調查初期就碰到了停滯。
現在事隔多年,那些商戶已經想不起這東西是誰買的了,查帳本也隻能查個大抵日期,旁的便一無所知。而更蹊蹺的是,有幾家商戶還遭了賊,不但喪失了很多財務。連帳本子也一併丟了。就算想要查詢當年采辦茜靈砂的人,亦是查證無門。
他攬了她在懷中,鼻端是清甜的杏花香氣,讓他的心也一併化作了/春/風。
這糯而軟的聲音,讓孟淵的心跳又快了兩分。
這類印泥現在已經在坊間消逝了。
窗外的雪垂垂大了起來,雪粒子變成了大片的雪花,簌簌地落滿了天井,不消多時,臨清閣的簷角與雕欄,便如瓊玉砌成的普通,化作了琉璃天下。
說來也是。很快就是/春/節了,隨後便是上元佳節,這個於他或她都不免孤清的節日,彷彿,亦因了這一句邀約,而終是有了幾分甜美與溫馨。
“娘娘,謝大女人使了人過來。”簾彆傳來白芍通傳的聲音。
傅珺陪著世人略坐了一會,後見馮氏辭了出去,她便也跟著辭職了。
偎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傅珺莫名地感覺放心,語聲亦多了幾分在她少有的甜與柔:“在想三屍案呢,便冇發明又下雪了。”
不知從何時起,目送著他分開已經成了一件艱钜的事,傅珺從未發明,本身在骨子裡竟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麵。
瑤光謙謝了幾句,隻接了茶,卻不肯坐,立鄙人首門邊的位置,輕和婉麗的端倪間蘊著馴良的笑意:“婢子奉女人之命給娘娘問安。女人說,娘娘提的事兒她應下了,待天和緩了她便會去。又說娘娘應下的事兒莫要忘了,女人想要個黑捲毛兒的小獅子狗兒。”
不得不說,以這般甜糯和順的語氣,提及一樁可駭的殺人案,且還能叫聽者聞聲而心動,這滿大漢朝,怕也隻這一對伉儷罷了了。
這就叫提早堵嘴,又叫帶頭跑偏,這類轉換話題的手腕,裴氏和吳氏綁在一起也不是敵手,以這兩人的腦迴路,必然是被馮氏牽著鼻子走的。
門簾回聲挑起,帶進一陣清潤的寒氣,一個穿戴素綢大氅、戴著昭君帽的高挑女子走了出去,倒是謝亭身邊的大丫環瑤光。
年紀最小的孟泠此時便糯聲問道:“大堂嫂,這是真的麼?女孩子如何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呢?”
他的眉長而黑,上頭沾著雪粒子,現在正垂垂化作晶瑩的水滴。
她悄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外頭又下雪了麼?”她問他,語聲輕柔,彷彿輕風滑過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