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表情很不好。

“婢子……求娘娘賞一條活路。”她顫聲說道，淚珠懸在睫羽上，烏黑的頸項彎成一個柔媚的弧度。

但是現在，傅珺倒是意態嫻雅、風韻軒軒，還安靜地問她想不想進金陵女校。

傅珺徐行上前，垂眸看著地上的文秀，淡淡一笑：“起來發言。”

方纔踏上那條青石鋪就的小徑，一小我影俄然從後飛奔而來，不管不顧攔在傅珺身前，“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俄然遭遇如許的事情，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成能保持表情上的安穩，傅珺亦然。

清平淡淡的聲線，語中並無氣憤、痛恨或是調侃，隻是很安靜地問了一個題目。

“噗嗤”一聲，傅珺終究忍不住笑了出來，凝目望著她道：“你倒真真風趣。口口聲聲說要我給你一條活路，我給了你三個挑選，你卻又皆不肯。你實話說吧，你到底想要如何？”

怯怯軟軟地囁嚅半晌，文秀終是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她與文秀交集有限，並不知此人本性如何。不過。僅聽文秀現在所言，便可知這是個奪目的。很有幾分辯話的技能，明顯是來求當姨/娘/的，開口卻提了當年傅珺捐銀一事。

“我能夠讓你進金陵女校，習得一技之長。我還能安排你在校做工，本身掙一份兒銀子。”傅珺的語聲極其安靜。風拂起她的裙裾，雪紫輕藍。重堆疊疊，彷彿水波輕漾。

傅珺凝睇著她。

“如何，這兩條路你皆不肯？”她問道，語氣並不見竄改，還是淡然安靜，“那另有第三條，我還是去你的奴籍，再給你些銀兩，拿了這些銀子你想做甚麼都能夠，這也是一條活路，你看如何？”

“去女校不是一條很好的‘活路’麼？”傅珺淡聲道，“我還能夠替你去了奴籍，你自可擇夫君嫁之，這也是一條活路。你可情願？”

裴氏與吳氏，以及這大漢朝無數在內宅中掙紮著的女人們，不正戴著黃金的枷麼？乃至包含傅珺本身，亦是桎梏束身。隻是，她恐怕永久也學不會像裴氏她們那樣，用這枷角去劈殺彆的女人。

青蔓等人立即擋住了傅珺，盛嬤嬤大聲喝道：“大膽賤婢，竟敢攔著娘娘！”一麵說話，一麵便舉起了戒尺。

文秀抬開端來，緩慢地掃了一眼傅珺，臉上還是淚痕狼籍，顫聲道：“娘娘……婢子……婢子……”

她已經給了文秀兩條很好的前程，可很較著，文秀是認定了要做小的。

言至最後，她目色果斷，神情竟另有些悲壯起來，似是對所盟誓詞堅信不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