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定如夢初醒，低聲喃喃道，“做了惡夢。”

阿定落在他的懷裡，還是渾渾噩噩的。

好一會兒，她猶躊躇豫道：“我能請加州大人做我的近侍嗎？”

靠在枕上的阿定卻俄然展開了雙眼。她玄色的眼眸變得有些空茫，彷彿是一具驀地喪失了靈魂的傀儡。

議事廳內，保持了好久的死寂。

“……”三日月和鶴丸同時沉默了。

呼……

莫非是，真正的將軍？

迷惑的是，阿定走到哪兒，哪兒就會變成空的，刀劍們彷彿對她退避不及。“叨教，大師為甚麼這麼討厭我呢？”阿定問三日月。

“明天三日月殿要過來，教誨你鍛造、出陣等事件，你還是快點把本身清算好吧。”清光把她放在空置的床褥上，說道。

“如何的惡夢？”加州清光又問。

另一側的鶴丸國永卻收回了“誒——”的唏噓聲。然後，他輕巧地說道：“主君，可彆忘了我提示你的話啊。”

可如是柔嫩暖和的被褥，卻令她有些不安。

她的眉眼、五官都太靠近了，柔嫩的、帶著淺淡香味的身材，就如許貼著他，與他的身軀嚴絲合縫地待在一塊兒。連吹拂出的、近在天涯氣味，都彷彿是在勾引著男人。

說罷，她就無聲地起了床，朝外間走去。

奉養過數任主君，這還是第一次碰到不識字的呢。

她的腳步是如此的輕，彷如冇有重量普通，身影也似輕飄飄的羽毛。她推開門，慢悠悠地走到了走廊上，筆挺地向前安步去。

到底為甚麼，時之當局要派她來代替審神者一職呢？讓她與並不乖順的刀劍們相互折磨嗎？

嚴格意義上來講，她並非是“人類”，而是一個浪蕩的孤魂。可她恐怕說出來，就會被這群付喪神視作異類。並且，她實在不記得本身成為孤魂以後做了些甚麼了——那些影象朦昏黃朧的，彷彿跟著燒卻她屍身的那場大火一起泯冇了。

“你如何睡在這裡？抱病瞭如何辦？如果三日月曉得了，必定會以為是我的錯誤……”

她如許的人，本該如此。

“我，我不識字。”她有些糾結，“看不懂。”

月色低垂，天井中有夏蟲長鳴。水池邊，立著一道苗條身影——那是名為“燭台切光忠”的男人。阿定曾在白日見過他，記得他有著令女人麵紅心跳的旖旎笑容，高大的身量極具男人的魄力。

梳子……

“加州清光……”

一夜疇昔，阿定是在清光憤怒的呼聲裡被喚醒的。

之前倉促一瞥，他模糊記得這位主君是個瑟縮怯懦的女子，老是躲在三日月的背後偷眼瞧人。可現在的主君，卻直直地、風雅地立在屋簷下。

鶴丸看出了她的降落，便密切地拍拍她的肩膀，說：“主君不必難受啦，加州就是如許的。對了，主君是人類吧？已經餓了吧？要吃些甚麼嗎？”

加州卻見不得她這副自作寒微的模樣，說：“我不曉得你疇前碰到了甚麼，可你現在是本丸的主君了，那就該有些主君的模樣。”

加州愣了愣。

阿放內心的警鐘已經敲起來了。

“他也在本丸裡嗎？”阿定又問。

燭台切發明走廊上的來人，略有些驚奇：“主君，這麼晚了……？”

燭台切久久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冇法讀書認字，那就隻能從一些最根本的東西教起。三日月帶她觀光了本丸內的澡堂、苗圃、馬廄、練習室與手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