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無欺半是樸拙半是滑頭道:“小師父可願與我做個買賣?你奉告我這背後之人和天殘穀的乾係,我呢,就放你一馬。”
“屏息。”嶽沉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歸守東笑著擺擺手道:“不必言謝,老朽隻是守端方久了,偏想與人對著乾罷了。”
說到這,嶽沉檀聲音一沉,道:“若我冇猜錯的話,方纔那是毒霧神煙炮,它與神火飛鴉近似,但能力更強。炮彈落地之時,會噴出毒霧,如果不慎吸入,恐怕……”
“這是老歸發功了。”於守西摸摸下巴道。
賈無欺歎了口氣,道:“你可記得我跟你提過,劍中間麵的六麵相構造和洞頂的六爻卦相是連動的。六麵相會跟著石壁窟龕中嵌入的東西而轉動,洞頂的卦象也會隨之呈現。先前隻是下卦閃現出來,是乾卦。方纔接到顏老邁的信,他說四爻呈現了,還是陽爻。”
嶽沉檀雖緊閉著雙眼,精力卻跟著經脈的一陣陣震顫和歸守東頓挫頓挫的唸白,離開了軀體。在遍曆遍曆十八界的色、受、想、行、識以後,他來到了一片幽冥當中。此處浮泛無相,卻又可變更出人間百相。天國之苦,天人之樂,人間的貪嗔癡之火,皆蘊於此處。
嶽沉檀道:“何為佛?何為魔?佛魔一念,心生各種迷惑,便是魔,心中清淨無染,便是佛。二者不過相對而言,若無魔之一念,又何來佛之一說?心生各種法生,心滅各種法滅,本來就冇甚麼佛可成。你所求之佛,不過名相罷了。你越固執於此,求佛求法,看經看教,不過越是造業深重罷了。”
“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筆墨,心性無染,本自圓成……”
嶽沉檀也不發問,隻悄悄地看著他,等他再度開口。
“我冇事,不必擔憂。”賈無欺道。
賈無欺喉頭動了動,語氣生澀道:“他身上有龍樓香的味道。龍樓香……是師兄最愛的熏香……”
他笑得輕巧,卻把賈無欺震了一下——
嶽沉檀又共同道:“鳥喙。”
話裡有自嘲,有無法,也有一絲難以發覺的放鬆。
“可前朝禦製鼓多不堪數,要如何肯定是哪一隻呢?”賈無欺持續問道。
“先是匠人,後曲直則全,你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嶽沉檀單臂一震,直直朝善哉脅下拍去。
“哦?”善哉似是一驚,看向賈無欺緩緩道,“賈施主此話怎講?”
“既如此,看來不但天殘穀和少林乾係匪淺,摘星穀恐怕與這二者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嶽沉檀猜測道。
嶽沉檀微微一笑道:“還請賈兄見教。”
嶽沉檀神采溫和道:“談不上衝破,隻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說罷,他朝歸守東拱手道,“多謝前輩指導。”
“這話可就不對了。”賈無欺道,“小師父或許對生不在乎,可死呢?”他重重歎了口氣道,“誰能包管小師父現在死了就必然能入那無間天國?入不了天國的話……”
“小師叔,事情另有挽回的餘地。”善哉雖被擊倒在地,麵色卻一派安靜,彷彿他纔是真正掌控全域性的人普通,“你應當曉得,他現在想要的,不過也就是賈施主的性命罷了。隻要你……”
嶽沉檀說罷,腳下一擰,動如雲行萬裡,眨眼之間,身形便纏繞驚抖,隱現莫測,掠至善哉身前。電光火石間,二人已比武數十回合,賈無欺在一側立足旁觀,隻覺善哉出招奇詭,式式狠辣,全然不像是少林工夫渾重古樸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