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峰,歲寒齋。
賈無欺“啪”地一聲翻開雙臂,躺在榻上呈大字型,和嶽沉檀相乾的重重疑雲並不因裘萬盞的話而起,可卻因裘萬盞的話又減輕了幾分。他發自內心地想要躲避這類思疑,可越是窮究,越是發明各種跡象表白,嶽沉檀與這諸多事件彷彿都有著隱蔽的關聯。他雖冇有向裘萬盞申明,但嶽沉檀呈現在構造重重的劍閣之下,又被顏枯執意劫走,光這一件事,就令他對嶽沉檀的身份難以製止地起了猜忌。
“我雖冇見過,但老曲對這麵具卻必然不陌生。”裘萬盞道,“想必你也曉得,朱弦山莊很多弟子,都曾前去宮中擔負過雅樂工。老莊主活著時,前朝每逢宮廷大儺上演之際,總會請他前去指導。隻因前朝宮廷儺中,少不了一出‘跳欠’,而這‘跳欠’對鼓鈸敲擊的快慢強弱都有非常刻薄的要求,須得顛末嚴格練習的鼓樂工才氣完成。”
神態不清時,彷彿有梵聲響起。那梵音不請自來地鑽入他的耳中,如震天轟隆在他腦海中轟鳴不止,讓本就恍忽的他愈發的神魂迷離。
“痛。”他恍忽著想到。
嶽沉檀冷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善哉歎了一口氣,搖著腦袋分開了歲寒齋。
“謹慎你的那位嶽兄。”
“你細心想想自嶽沉檀下山後江湖中產生的幾件大事,有哪一件不是將他的名聲又增加了幾分?”
嶽沉檀盤腿坐在木椅上,三花聚頂,五心朝天,俄然聽到房門一動,他快速展開了眼睛。善哉和尚拿著一隻小巧的瓷瓶走了出去:“小師叔,這是師尊托貧僧給你帶的藥。每日子時服下一粒,可助你打通八脈,衝破境地。”
裘萬盞俄然收起臉上的笑容,深深看向賈無欺道:“賈老弟,彆的話我不好多說,但隻提示你一句,謹慎你的那位嶽兄。”
說著,善哉看了看嶽沉檀的神采,見對方麵沉如水,一時也拿不準對方的設法,躑躅之時就聽嶽沉檀冷冷道:“師父還說了甚麼?”
“無妨。”嶽沉檀冷冷吐出兩個字,然後掃了他一眼道,“還不走?”
“師尊還說,”或許是對方的目光過分淩厲,善哉深吸一口氣,定了放心神,然後道,“小師叔若不能自行斷絕……他並不介懷幫上一幫。”
朋友訂交,端賴一個信字。
“猛泐國的前身乃是南詔,南詔亡國以後,族人分為兩支,一支向南遷徙建立了猛泐,一支向北逃亡併入了古裡。”裘萬盞道,“既然同為一族,猛泐人會種的屍花,想來對古裡人來講,也不陌生。”
嶽沉檀略略點了點頭,將瓷瓶支出懷中,見善哉還直愣愣地站在桌邊,他開口道:“有事?”
“我厥後探聽過,那神像乃是一座濕婆像,濕婆像在中原並未幾見,倒是在西域非常常見。”賈無欺道,“故而……”
“蠢材!”腦海中的聲音又譏又諷,“你若執迷不悟,便好好接受這孽情帶來的痛苦罷。你現在不捨,今後隻會更怨、更憎、更恨……”
裘萬盞冇有直接答覆,而是問道:“你可記得那日厲嫣所中之毒?”
賈無欺想了想,究竟還是冇把在龍淵山莊的見聞說出來,隻是道:“並非是對前朝之事由興趣,隻是聽你提到西域,便想到了龍淵山莊劍閣中充當構造的那座神像。”說著,他看了裘萬盞一眼,“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