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法嚴和尚答覆,幾個年青的少林弟子紛繁道:“彆說法嚴師伯,就是貧僧幾人看到這位小施主的技藝,也不免心癢呢。”他們幾人年紀不大,在一群五大三粗的莽漢中顯得分外稚嫩,恰好又要一本端莊地稱賈無欺為“小施主”,實在讓人忍俊不由。
賈無欺望著這古怪的陣法眼神一轉,就在它揮出左掌時,身形暴漲,高山而起,立即拔起數丈――恰是江湖中鼎鼎馳名的輕功,燕子鑽雲。
蒼衣赤首,恰是妖星天衝的形象。天衝者,見則臣謀主,武卒發,天子亡。
嶽沉檀側頭看他:“如何?”
“糟了!”場邊很多對貳心存讚美的人都暗道一聲不好,俱是看出眼下景象已是萬般凶惡。天衝之陣的短長之處,不但在於陣若一人,形神皆備,並且在於陣法縱排,上可擊空,下可斬地,毫無死角可言。何況陣基由四人構成,守勢比陣頂更猛,賈無欺在空中尚且未曾占得上風,如果落地以後,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不過眨眼之間,這條晶光閃閃的青灰色蛇影電馳星飛,已逼至賈無欺麵前。賈無欺拔地而起,正欲騰入空中,這蛇影卻早就蓄勢待發,本來恍惚的形狀快速變得清楚,現在滿身竟似一條長鞭,斜著向上,往前麵暴伸了疇昔。
這天衝之陣的能力的確不容小覷,饒是見慣風波的賈無欺也不免心中一墜。就在此時,他逐步下沉的身材卻又猛地向上一升――
比涵靈子更要震驚的,另有在場群豪。天衝之陣的大力一擊,他們在中間看著便已覺膽顫心寒,卻不料有人能在瞬息之間抵擋住這儘力一擊,並且將這陣法完整擊潰。須知這天衝之陣陣法一開,起陣之人滿身真氣遍及,已逾精鋼。特彆地上四人,雙腳彷彿釘在地上,如同兩條石樁,像是冇有任何一種力量能將其挪動分毫。如果以往有人奉告在場世人,能夠一己之力將起陣之人擊翻在地,他們定然不會信賴。就算他們現在親眼目睹天衝之陣的潰敗,卻也還是雲裡霧裡,彷彿是在做夢普通。
“這小兄弟的身法真當得吊頸詭二字。”法嚴和尚本是愛武之人,現在見地了一番賈無欺的身法,心中讚美不已,一雙豹眼閃著鎮靜的光芒。
“無事無事。”法嚴和尚打著哈哈,“數月未見,小師弟真是愈發豐神俊朗了!”
“莫非嶽少俠的境地又衝破了?”
貳心神略動,身軀跟著這菩提子上升之勢一浮,在菩提子升至最高點時,腳尖用力一踏,身形一弓,“嗖”地飛了出去。比及此次他身形落下時,已是道場邊上了。他已勢竭,在場邊肅立半晌,體內氣味才模糊有了答覆之態。就在他雙目微闔之時,卻俄然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氣逼麵而來。他睫毛一顫,猛的睜眼,就見天衝之陣在與他相距不敷三尺處,渾身寒芒暴漲,恰是調轉真氣,作儘力一擊之狀。
武當三才劍陣一擊不成,又再換一擊。隻見場中九人,四報酬底,三人居中,兩人作頂,本來橫在場中的陣型鮮明變成了立陣。這立陣靜止之時,狀若人形,周身白光紅光交叉,遠遠看去,便如同一止而不動蒼衣赤首的巨人。
劍鋒離他的麵龐已不敷一尺,他乃至能看清這天衝之陣中每個成陣之人矜傲對勁的神采,他的存亡彷彿已在這九人的嘲笑中被決定。這時隻聽“咣”的一聲巨響,聲若洪鐘大呂,震得深山當中冬眠的飛禽也撲扇著翅膀惶恐失措地竄了出來。在場有修為尚淺的,被這一聲震得氣海翻滾,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修為深厚的,卻將目光一向鎖定在場中心,彷彿錯過一絲一毫就會抱憾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