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就在這時,一個冷僻的聲音在洞中響起,“這死狀無甚特彆,不過天人五衰罷了。”
“這衣服伍兄先穿戴,”嶽沉檀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冷冷僻清卻不容回絕,“方纔伍兄受了涼,若再遭了風,恐怕就上不了山了。”
他身邊的行正聞言點頭:“不錯,這確是天人五衰之景。”
索盧崢點點頭,伸手指了五名侍衛:“你們去。”說罷,立即帶著殘剩的侍衛朝山道深處走去,一刻也未幾留,非常利落乾脆。
聲音不大,辜一酩卻聽得清楚,他眼睛一亮,拍鼓掌:“冇錯,就是坐化!”說完,他施施然走回步隊,也冇了下文。
不一會兒,他停動手來,李吞滔遠遠看著,立即出聲問道:“如何。”
北風纔不管他是否摔交,還是呼呼地颳著,賈無欺的臉一陣發麻,不知是摔的還是凍的。他剛要跪起家來,一隻骨節清楚的手伸到他麵前。他順著這隻手往上瞧去,嶽沉檀麵色沉寂,身材微傾,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麵前的人掃了一眼他身上的雪屑,不動聲色道:“一起走吧。”
索盧崢也不是話多之人,隻抱拳道:“幸會。”
賈無欺看到此情此景,垂下視線,臉上神采莫測。
辜一酩檢察屍身的時候,行正和希聲已經回到了各自步隊前,兩人並未開口,想來也冇甚麼首要的發明。
據增一阿含經記錄,處於六道當中天道的天人,滅亡之前會有五種表征,稱為天人五衰,其一衣服垢穢,其二頭上華萎,其三腋下賤汗,其四身材臭穢,其五不樂本座。無憂無慮的天人,本應穿著光鮮,珠冠燦爛,但在福儘壽亡之時,衣物會變臟,華冠會萎悴,本來輕清的身材味變渾濁,兩腋流汗不止,連帶著對安樂的餬口也生出膩煩不耐之情。
希聲蹙眉道:“這五位身上確切冇有傷痕,若說是坐化,又過分牽強……”
再見天日時,山中已是另一番氣象。
他謹慎翼翼的一步一頓腳,每一步踩得踏結結實,就如許冇走幾步,俄然感受肩上一沉,一個帶著體溫的大氅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罩了個嚴嚴實實。熟諳的檀木香味搶先恐後的鑽進他的鼻孔,他渾身一震,差點又要顛仆在雪中。
嶽沉檀。
辜一酩聳聳肩:“死狀奇特,死因卻……”他咳嗽一聲,像是在考慮用詞,“非常天然。”
賈無欺趕緊笑著應好,還非常狗腿的走到嶽沉檀前麵:“我走前麵,給嶽兄開路。”
他話音一落,世人的目光又刷的一下,集合在了嶽沉檀身上――這坐著輪椅的人,竟然是行正的師兄?!冇想到少林寺收徒生冷不忌,竟然連殘廢也要得嗎?很多人眼中多少帶了些輕視。
賈無欺死力調劑臉部的神采,可惜他剛纔那一跤,摔得他半邊臉還麻著。回過身去,本想給身先人一個感激的笑容,卻恰好暴露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他嘴唇不受節製的顫抖著:“這衣服還是給嶽兄吧,我看嶽兄穿的也未幾,如果是以著涼,我這內心不安呐。再說我身子骨好得很,皮糙肉厚的,這點小風小雪不算甚麼。”
像是為了彌補本身的失策,行正緊接著開口道:“貧僧聽聞六凡第二窟彆名冰窟,內裡長年酷寒,三尺寒冰立於內而不化,不如將這五位師父的屍身搬送至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