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娘回道:“公子既是南下做買賣的,便需便需千萬細心兩處人等,這兩處人在揚州權勢最大,如果惹了他們,不管買賣大小都難在揚州安身。”
李恪道:“女人不覺冒昧便好,女人琴藝絕佳,我二人一曲聽罷尚覺不敷,願請女人再奏一曲,不知可否?”
仙娘見李恪的模樣道:“公子氣度不凡,想必是富朱紫家後輩,前去揚州辦理的買賣想必也是極大的”
不管麵貌、琴藝,還是舉止,仙娘都非平常青樓女子可比,乃至在平康坊,號稱長安之冠的擷玉樓重也找不出如仙娘這般人物,而現在竟生生呈現在了李恪的麵前。
李恪點頭笑了笑,問道:“女人自揚州來,自知揚州事,我正有一事想問女人,不知女人能夠為我解惑?”
李恪尚不知揚州竟另有這等權勢,聞言,訝然問道:“哦?卻不知是哪兩處人?”
揚州,李恪聽著仙孃的話,臉上不由浮出了一絲笑意。
仙娘回道:“恰是漕運與鹽幫。”
仙娘回道:“奴家出自江都煙雨樓,自揚州北上探友,此番便是回揚州而去。”
“女人的曲槍彈地極好,我二人乍聽之下如聞仙樂,甚是愛好,故而自主主張請女人登船,還望女人勿怪冒昧。”李恪長身玉立,站在船麵之上,看著身前站著的仙娘,和隨在她身後抱琴的婢女,拱手笑道。
仙娘笑道:“公子想必是見多識廣的,既然公子這麼說了,奴家便厚顏生受了。”
仙娘抬手錶示身後的婢女接下家仆捧過來的金子,對李恪笑道:“公子脫手不凡,想必也是方家中人,奴家如果彈的不好,還望公子勿要見怪。”
仙娘含笑著回道:“小女拙技,能得公子青睞,已是萬分榮慶,豈敢言冒昧二字。”
“諾。”仙娘聽了王玄策的話,應了一聲,一雙葇荑放在了琴絃之上。
“公子想聽甚麼曲子?”仙娘在木凳之上坐定,對李恪問道。
百貫銀子,足可在長安任何一家青樓中為一名姿色上佳的清倌人贖身,也可買下兩艘仙娘所乘的花船,作為他的琴資天然綽綽不足。
仙娘道:“哦?這實在可貴。”
李恪同王玄策乾係甚密,所言天然不是客氣話,王玄策也不推讓,想了想便道:“傳聞上古黃帝初在位經常憂國不治,而後夢遊華胥,覺華胥國治民安,乃順其道,終天下大昌。本日公子外出遊曆,望公子也能效由黃帝,遊有所得,便奏一曲‘華胥引’吧。”
仙娘玉手重撥琴絃,一陣陣婉轉委宛的琴音便自仙孃的指尖流淌而出,傳入了李恪的耳中,聽得李恪也如癡如醉。
李恪問道:“我奉父命南下,乃是為辦理族中留在揚州的一些買賣,我此次初到揚州,對揚州尚不熟諳,尚不知該謹慎些甚麼,女人可否提點一二。”
所謂“技”者,餬口之能,李恪聽著仙孃的話,心中便更加地必定了,麵前的這個仙娘必是青樓女子無疑了,若非如此毫不該稱之為“技”,而該是“藝”。
李恪對身邊的王玄策問道:“先生可有想聽的曲子?”
仙娘聞言,掩嘴笑道:“公子見多識廣,既請仙娘上船,當知仙娘是何人,這河上行曲與在樓中不是一個價。”
李恪見過很多女子,宮中的,青樓中的,哪怕是京中權朱紫家的貴婦人李恪也熟諳很多,可像如許的女子李恪竟還是初度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