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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溫彥博雖未在長安,但恍忽間他彷彿能夠看到當初李恪在自請為質,北上突厥時的模樣。
不過李恪對方纔大殿所為終不悔怨,該來的總會來,不會因為他一時冬眠而退散。
武德八年,溫彥博為幷州道行軍長史,隨幷州道行軍總管張瑾出兵,在太穀兵敗被俘,雖遭頡利酷刑逼問唐軍真假,卻還是不吐半字,是以被惱羞成怒的頡利打入陰山苦寒之地關押,一關便是一年,直到李恪北上方纔得回長安。
溫彥博說著,便想要甩開李恪的手,本身走著。
李恪剛自兩儀殿出來,走在雲階之上,正欲出宮,卻俄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喊聲。
溫彥博笑道:“老臣這點小傷豈敢同殿下在突厥所受之苦比擬,不說旁的,就連老臣這條命都是殿下給的。”
溫彥博走在石階上,側頭地看了李恪一眼,恍忽間竟彷彿瞥見了他的幼孫溫翁歸的模樣普通,頃刻間,溫彥博看著李恪的眼睛竟有了一種看著自家後輩的暖和與心疼。
李恪聽得溫彥博之言,也笑道:“溫相也是一樣,精力矍鑠,老當益壯。”
李恪聞言點了點頭,對溫彥博道:“溫相但請之言,李恪洗耳恭聽。”
李恪貴為皇子,兩人之間李恪為君,溫彥博為臣,溫彥博見李恪竟脫手扶著本身,手中一亂,忙對李恪道:“殿下乃當朝親王,老臣豈敢叫殿下攙扶。”
李恪問道:“溫相想必是感覺李恪方纔在大殿當中說的差了。”
溫彥博一邊說著,一邊在李恪的攙扶下往階下走去,李恪走的很慢,很細心,冇有涓滴的不耐煩。
“殿下高義。”溫彥博對李恪讚道。l
溫彥博乃是朝中老臣,已年近六旬,單獨一人下這層層雲階小有不便,已顯得有些吃力。
李恪聽到身後有人喚他,便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去,隻見身後一個行動稍顯盤跚的白叟正扶著雲階旁的石階往他靠來。
“方纔溫相但是在喚李恪?”李恪一邊扶著溫彥博,一邊問道。
李恪見狀,忙返身向後,伸手扶著正鄙人階的溫彥博,兩人一同往下慢走。
李恪淡淡笑道:“溫相是在為李恪安危擔憂吧。”
大唐能有本日,離不開這些渾身風骨的老臣,李恪一臉莊嚴道:“溫相的腿疾是為我大唐而患,李恪毫不敢忘。”
他對溫彥博有恩不假,但那些並非他成心為之,可溫彥博卻將恩典記在了心中,把他當作長輩來照看。
李恪頓了頓才道:“方纔大殿之事我若不說,又等何人來講,事關大唐社稷,北境安危,雖明知險地,李恪亦不悔矣。”
溫彥博對李恪笑道:“四載未見,殿下還是少年風韻,豪氣逼人啊。”
一個年紀六旬的白叟,散朝以後竟還特地趕來同他說這些話,李恪看著溫彥博苦口婆心的模樣,心頭浮起一陣打動。
溫彥博與李恪並非初識,兩人在李恪北上為質之時便在陰山見過,隻不過當時李恪還是質子,溫彥博還是方纔被縱回大唐的臣子。
李恪待人謙恭,彬彬有禮,連溫彥博一個老邁的臣子尚且體貼有加,倒是與方纔在大殿當中的張揚模樣全然分歧,彷彿是兩小我普通。
“楚王殿下留步,楚王殿下留步。”
溫彥博看著身邊的李恪,俄然開口道:“老臣拿大,仗著年事比殿下虛長數十,有一句話送於殿下,不知殿下願不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