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碗筷,輕聲問道:“綠竹,出了甚麼事,你如何不用飯?”
“我也不知,不過三郎既然故意,那便試一試吧。”
綠竹在一側,幫著研磨,看著他正在沉思,也不言語。
綠竹不疑有他,點點頭。
衛玠聽了此言,點點頭,木然的拿起碗筷,言道:“好,我吃。”
綠竹停動手中的活計,想了下道:“種田的種田,做活的做活,總會有用飯的處所。”
“詳細的我也不知,想來許是拿些家裡的書畫古玩,珍玩珠寶之類的,去換些錢吧。”
衛玠聽了,便笑著道:“這便是了,快讓梅姑再做些吧,今後彆再虐待了本身。”
“綠竹,你看我這字能夠入眼?”
“你說吧,冇事的。”衛玠緩緩言道,事情既已產生,他也就冇了迴避的餘地。
深思很久,衛玠終究動了,筆走遊龍,半晌後,他在這紙上落下了二十個字。
“綠竹。”衛玠喚了聲,見綠竹望了過來,他便又言道,“你去讓梅姑再做些吃的。”
回到他那小小的書房中,綠竹將文房四寶尋了出來,擺放在書桌上。
“三郎,我吃過了。”
“不是給我做,是給你們做。”衛玠看著綠竹,正色又道,“現在,這家裡都是你們在籌劃,若再不吃些東西,餓久了會出事的,今後都莫再如此了。”
綠竹低頭看了覺著奇特,可她也並未言出,隻道:“三郎的字天然是好的。”
可對這個天下,他體味的未幾,終還是得問綠竹:“綠竹,你可知彆人是作何謀生的?”
飯一口一口吃下去,可他的心卻更加難受。
這本是李商隱的【天涯】,衛玠想到本身現在寄人籬下的處境,一時髦起寫下的。他不知李商隱是否存於這天下,也不知這天下是否留有此作,便隻言道:“不是,這是我在一本書中讀到的。”
衛玠持筆,立在桌前,久久未下筆。
“綠竹,你坐下來,陪著我吃些吧。”
聽了這話,他複又坐了下來,想著,那就做些男人該做的事情吧。
隻是這學業之事,他目前還顧不上去多想,眼下用飯纔是最緊急的。若真如綠竹所言,他今後需求靠著兩個婦人節口之食度日,那真的白費了這番造化。
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他重新坐返來,久久不語。
“那我就說了。”見衛玠同意,綠竹就又說道,“夫人還說三郎你偶然向學,以是今後就不消再去書院了,今後的學資也不會再有了。”
衛玠初聽不覺得意,可過了會,他聽到了幾聲腹鳴。聞名譽去,就見綠竹低下了頭,彷彿是起了羞意。人腹中饑餓就會發作聲響,這是知識,聞得此聲,衛階曉得綠竹方纔未說實話。
昔日裡,綠竹也是與他一起用的,可本日卻分歧了。
文人多有脾氣,之前的衛玠不屑於這商賈之事,綠竹也不會多言,可現在聽他本身提了出來,綠竹天然是多多鼓勵。
倉室中放著些雜物,而綠竹徑直走到一陶缸前,將上麵的木蓋取下來。這是裝米的大缸,衛玠探頭朝裡看了看,內裡的存米已未幾了。他覺著奇特,本身固然是庶子,可衛府好歹是官宦人家,應不會少了吃食,但現在這米缸確切將近見底了。
古玩,珍玩他自是冇有的,可他的字還能夠。不管現在是甚麼朝代,當代人識文斷字的老是少的,而他在大學做講師的時候,字是冇少寫,他覺著這或許能派上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