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冰天雪地，跪得久了，積雪被體溫漸漸熔化，雪水砭骨，滲進棉袍、中衣、棉褲，直擊皮膚骨肉，冷得人跪不住。

聊了幾刻鐘後，郭達催促：“差未幾該開席了，我們走吧？老祖宗等著呢。”

容佑棠感激點頭，用口型說：“多謝公子提點。”

郭達馬上繃緊臉皮，果斷否定：“冇有！”緊接著又嬉皮笑容道：“容哥兒那細皮嫩肉小身板，幾棍子下去就能廢了他，到時小九返來跟誰玩啊？嘿嘿嘿~”

“殿下息怒。”伍思鵬撚鬚淺笑，一針見血地說：“老朽倒感覺那哥兒挺聰敏靈慧的，不然他小小年紀、無權無勢，如何能出去這書房？”宦門以後，本領不小呀。

“甭謝，你接著檢驗吧啊。”郭達蕭灑抬腳分開。對慶王府的人來講，出錯隻用罰跪個把時候，嘖嘖，的確美死人，打個盹兒就疇昔了。

趙澤雍見容佑棠焉巴巴出去後，緩緩吐了口氣。

管家細說道：“容少爺跪足一個時候還跪著，大師都覺得他是誌願加時、誠懇悔過，誰知跪了兩個時候後，他俄然倒地不起，當時才曉得人已燒胡塗了。”

見慶王出來，容佑棠忙跪直了，垂首，袖管裡暴露的手發青發紫。

“謝殿下開恩！”容佑棠大大鬆了口氣，他剛纔還焦急：如何辦？慶王冇說時候啊，一向跪著？

*****

“周家人真不要臉！”郭達怒罵，萬分鄙夷：“幸虧表哥一舉搜出他在瀘川貪贓枉法、大肆斂財、奢糜吃苦的證據，回京後又出了花魁鬨家門的醜事，吃軟飯的東西，竟還敢獲咎老婆！哈哈哈，該死他被平南侯嫌棄。”

一眾男賓均體貼催促：

“就是。”

“表哥――”郭蕙心追了兩步，氣得把食盒用力一摔，經心製作的糕點滾落雪地，她抬腳就踩，踩得稀巴爛。

郭達掉隊幾步，戀慕地感慨：“曉得嗎？你這獎懲跟小九一樣的，殿下是真開恩了。罰跪不是重點，悔過書纔要緊，千萬彆拿標緻廢話敷衍。”

但是，郭達卻已經戀慕得不可了，小聲嘀咕：“隻是罰跪？我出錯時如何都是軍棍服侍啊？”我還是你親表弟呢！

疇前在周家老受罰，捱打不消說，還要跪上一天半天，娘老是哭得眼睛都睜不開，唉。

……

郭蕙心嫣然一笑，捧著食盒，所答非所問：“表哥，前幾次的你都不喜好，此次我做了綠豆糕和鬆仁酥餅，嚐嚐？”

“……”郭蕙心咬唇，滿臉幽怨控告。

“老夫人是見兒孫長進，歡暢的。”

罰、罰跪？

趙澤雍立即停下，皺眉，隔著廊門反問：“跟著你的人呢？如何任由你單獨逛？”

哎，都怪我，自發得相處得好，一時對勁失色了，慶王如何能夠等閒被牽著鼻子走？

趙澤雍擱筆，沉聲道：“玉不琢，不成器。”

郭小二：“……”

容佑棠猛地昂首，結健結實愣住了，不知所措――他來往王府大半個月，見地過慶王照顧胞弟、措置公事、接待來客、閒暇談天等等麵孔，本覺得差未幾熟諳了，但是，直到明天他才發覺――麵前的趙澤雍是那麼陌生：

慶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