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慶王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驀地回身,一把抓住容佑棠胳膊,把人拎起來,然後放好,板著臉,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對不起!殿下,我、我很抱愧。”容佑棠難堪至極,忙扶正傾斜的玄色內侍帽,又抻了抻寶藍色棉袍。
容佑棠緊緊跟著慶王走,像極了小尾巴。但是,就在他想踏入門檻時,卻被兩隻手臂一齊禁止:
“末將拜見三位殿下。”
“黃連。”路太醫正色指出。
“去吧去吧。”趙澤祥煩得不可,恨不得踩死祝嬤嬤――她挾私抨擊,卻叫人抓住馬腳,帶累全部中宮!
下半夜,雪停了,殘月如鉤。高大厚重的殿堂寂靜聳峙,皇宮幽深,黑暗中,彷彿有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趙澤雍一語帶過:“府裡新收的小廝,端方冇學熟,讓五弟見笑了。”
“三哥,他是?”趙澤耀聽到小寺人竟然自稱“我”?真夠冇上冇下的!
下黃連,冇下毒。莫非她是想藉機泄恨、悄悄折磨小孩子?容佑棠的確無話可說。
實在,世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駭怪猜疑:竟然不是□□之類的□□?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給九皇子下黃連?有病嗎?
“添了甚麼東西?誰添的?”雙胞胎六七皇子的生母宸妃急問,她因教子無方被承天帝斥責了一頓,眼睛哭得紅腫,兩手各護著一個兒子,悲忿道:“武兒如何能夠害弟弟呢?他雖貪玩,但懂天理人倫的呀!”
“唉,可惜我已經開府多年,不便行走後宮。”趙澤耀歉意地望著兄長,“但母妃和宜珊經常去坤和宮看望小九,母妃始終顧念著淑妃娘娘。”
“救出九殿下並滅火後當即封閉,未敢擅動分毫。”
“咦?是你啊。”本來惶恐忐忑的趙澤武勾頭一看,當即認出容佑棠,駭怪嚷道:“哎!你如何變成小太――”
“兵分兩路是快些,那你去祈元殿吧。”趙澤福利落附和,此舉正合貳情意:坤和宮出醜,怎能不瞧個熱烈?不揪它幾根小辮子?
“將藥渣妥當封存,留檔待查,你們下去吧。”趙澤雍沉吟半晌後叮嚀。
一行人走到被層層包抄的祈元殿前,禁軍頭領單膝跪迎:
“……好吧。”趙澤武點頭,閉嘴。
“老七!”慶王一枚眼刀子射疇昔,勝利截斷對方話尾。
二皇子趙澤祥頓時坐不住了,惱羞成怒,疾步上前,一腳踹翻祝嬤嬤,厲聲斥罵:“你是服侍小九的管事嬤嬤,辦事辦老了的,如何會出這類事?坤和宮的臉麵被你個老貨丟儘了!”
“宸妃娘娘請坐下說話,本相總會水落石出。”基於對方是長輩,趙澤雍安撫了一句,又叮嚀:“路太醫,你接著說,藥渣裡頭被添了甚麼東西?”
新收的不懂端方的小廝?嗬嗬,三哥,你彆唬弄人啊。
在這節骨眼上、眾目睽睽之下,太醫是不敢扯謊的,世人不得不信。
他們走了好久,纔到祈元殿,看著麵前修建,容佑棠下認識昂首:好高的寶塔――
“啊!”他當時抬腳,卻忘了宮裡的台階比平常高些,一腳冇夠上,就要跌倒。
“三哥,你說那祝嬤嬤究竟甚麼意義?”趙澤耀感喟問,他身穿藕色挑金箭袖錦袍,頭戴紅翡冠,貴氣高雅。
“奉旨調查。”趙澤雍簡練表白,“你起來。現場庇護得如何?”
“殿下,殿下饒命啊,老奴、老奴隻是一時胡塗……啊呀!饒命啊……啊!”祝嬤嬤曉得冇法狡賴,隻能痛哭告饒。她本來隻是想暗中經驗日漸不順服的九皇子罷了,前麵都相安無事,誰知本日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