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理探頭去看她的眼睛：“我老嗎？”

葉春美意裡對勁，臉上卻隻是雲淡風輕：“你們真是拿我開打趣。”

厥後，白雪峰見了她，說道：“我們都說，今後要讓太太總跟著大帥纔好。有太太在，大帥就冇脾氣。”

葉春好低下了頭，不準他再看：“誰要聽你這話……”她喃喃的說，又是羞，又是笑，聲音垂垂低不成聞：“老氣橫秋的……”

另有一天，她去找他，正巧他在和部下軍官們談事，不知談的是甚麼，歸正在她排闥出來的那一刻，他正在拍桌子罵人。一扭頭瞥見了她，他的橫眉瞋目立時伸展了些許。她向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忙你的，我冇有要緊事情，過一會兒再來見你。”

葉春好順著那隻手的情意，挪一點，又挪一點，再挪一點，最後被那隻手扳著肩頭一翻身，她側身麵對了雷督理。紅燭的光亮實在是有限，她昂首看著雷督理，看他的眉眼、鼻子、嘴唇，看現在的他一如她印象中的他，一點竄改都冇有。

葉春好又氣又笑，花了很多的工夫，才把雷督理從被窩裡哄了出來。

婚姻餬口已經度過了半個多月，還是如同新婚第一日那樣好。雷督理每夜雷打不動的和她同床睡覺，固然那蜜語甘言調皮話是說得少了些，但行動上倒是對她更加迷戀。夜裡如果他上了床而她還冇上，他便氣沖沖的沉了臉，彷彿是恨她蕭瑟了他。如許的恨，讓她隻會更垂憐他，不管手頭上有甚麼未完的事情，都必然要丟下來去陪他了。

葉春好背對著雷督理站著，把手裡的茶杯悄悄放下。身後響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雷督理還在那邊脫衣服。她不曉得他脫到哪個境地了——反正這回，她是再冇有態度攔他攆他了。

葉春好抽出一隻手，推了他一下：“你離老還遠著呢！”

然後他直起腰，說道：“如許多好，我們真是華侈了太多時候。”

說完這話，她作勢要走，卻見雷督理嘴角向上一翹，竟然像忍不住了似的，笑了。

她且笑且逃，又被雷督理攔腰拖了歸去。無可何如的，她籌辦再忍一次，反正並不是很難忍。哪曉得這回的景象和夜裡大不一樣，雷督理竟然是冇完冇了了。

翻開棉被抬腿上床，她直挺挺的靠邊躺了。躺了半晌，被窩裡一隻手悄悄渡來，拉住她的手拽了拽：“到我這兒來，把穩夜裡翻身掉到地上去。”

葉春好“嗯”了一聲，關了電燈，隻留一對紅燭遲緩的燒。在床尾暗影裡脫了旗袍換了睡袍，她走到床邊坐下來，轉頭含混的輕聲問：“你睡哪一邊呢？裡邊還是外邊？”

“太太，我們這可不是胡說。不信您出去探聽探聽去，誰不曉得我們大帥娶了個不得了的太太？”

然後她坐不住，走去浴室給他放沐浴水，給他預備明天要穿的乾淨衣服，把睡亂了的大床重新鋪好——鋪到一半停下來，她聞聲雷督理在浴室裡叫本身的名字，便一回身走進浴室，給他拿香皂和浴巾，法度輕巧極了，滴溜溜的滿屋裡轉，跳舞一樣，本身都覺著本身是翩若驚鴻。

她緊閉了浴室房門，放水沐浴，內心滿滿的，充脹著新奇的高興。令她恥辱和害怕的洞房花燭夜，終究風平浪靜的疇昔了。本來那一件事也是輕易打發的，固然也疼痛，但是畢竟能夠忍耐，何況忍耐結束了，便能夠親親熱熱的相互擁著入眠了。用浸了水的毛巾擦洗著周身，她在本身的肩膀上發明瞭一處紅痕，肩膀烏黑的，更加顯得紅痕素淨，是他吮出來的——他抱著她親了吮了好久好久，也不嫌熱，也不嫌累。葉春好第一次曉得本身竟有如許招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