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庵中的光陰悠悠,日複一日。清淨、幽深,安好,好似一潭死水。
芳菲臊得滿麵通紅,支支吾吾道:“婢子,婢子想著出去後會有更多的肉包子吃。”
方錦書正穿針引線,將袖口往裡抿好了邊籌辦縫製,聞談笑道:“這有甚麼,你和芳馨各有各的好,不要貶低了本身。”
方錦書應了,讓芳菲就在房內等著,本身跟著彗音去見靜塵師太。這裡不是在家中,帶著芳菲到處走未免不當。
靜塵師太的房間一樣簡樸,獨一分歧之處,隻她一人居住罷了。
午休起來,彗音喚芳菲去領了兩件僧衣返來。方錦書換上,將長髮在頭頂上挽了一個髮髻,藏在僧帽以內。
“真的嗎,真的嗎?”一眾女尼欣喜連連。庵中的飯菜少鹽寡味,更彆提如許的甜點。
“方家四女人到了?”
方錦書從善如流的叫了師姐。
彗音閉上眼睛漸漸品著,那一小塊豌豆黃在她口中化作一股甜美的暗香,沿著喉嚨而下。芳香中回味著來自蜂蜜的苦澀芬芳,這類細緻的口感,她向來就冇有咀嚼過。
彗音已經吃完屬於她本身的那塊,意猶未儘道:“叫師姐就好,彆這麼拘束。一塊就很好,徒弟說過,削髮人不能有貪念。”
這些年紀附近的小女尼,湊在一起也是正值芳華幼年的女孩。吃光了方錦書帶來的豌豆黃,對她的態度熱忱起來,嘰嘰喳喳地提及話來,自報了名字,又為方錦書先容起庵堂的環境。
她們帶來的床單被子,方錦書特地做了要求,用淺顯的素羅織成,色彩也是很常見的豆綠色,涓滴不打眼。和方錦書帶來的換洗衣物一樣,麵料溫馨柔嫩,格式簡樸風雅,都冇有熏香。
冇有誕下後代,昔日在宮中的那些大誌壯誌早已跟著先帝而逝去。嬌媚而精美的麵龐,被這庵中的日子打磨得益發平和。
方錦書的到來,對淨衣庵來講,就像一粒小石子擊破了這片安靜得近乎死寂的水麵。存眷著她的人,遠比她本身所預感的要多。
音字輩的這個院子裡,一時熱烈的很。
聽到她主動要求法號,靜塵師太高低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神情誠心,略作思忖後道:“你的名字裡有個書字,就叫做書音吧。”
半晌後,待最後一點甜美從舌尖散去,她才戀戀不捨地展開眼睛,望著眾尼道:“實在是太好吃了!”
看著這景象,方錦書笑道:“如果曉得小師父們愛吃,我該多帶幾匣子上來纔好。”
如許想著,她對這位才八歲就來給英烈皇太後祈福的方家四女人,心頭也升起一絲獵奇。
方錦書放動手中針線,道:“你看,你這麼愛吃肉包子,都肯跟我來這裡,這就是你的好處。”
連太妃娘娘們在這裡也穿僧衣,她這個臨時的客人最好謹言慎行。
聽到女孩們如銀鈴的笑聲,喚醒了她關於芳華的影象。她在這個年紀時,又在做些甚麼呢?不管在做甚麼,也不會在庵堂中吧。
靜和是先帝前期才納下的嬪妃,此時也還不到四十歲。
方錦書脫了下來,讓芳菲找出行李中的針線盒子,將下襬和袖子都改短。書院裡孟先生教的就是女紅,她彆的不可,改短如許簡樸的事還難不倒她。
僧衣有些大了,芳菲替她將袖子挽了好幾圈才暴露雙手。下襬也太長,走動之間一不謹慎就會踩到衣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