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爺終究罵累了，喝了口白芷端來的好茶，歎道：“霜姐兒，河上討餬口要比海上龐大很多。海上靠天就夠了，河上不但要靠天，還得靠人。你求的事兒，我得好好揣摩揣摩！”

崔淩霜反問：“你想乾甚麼？”

崔淩霜點到即止，並不想出售青木。她接著說道：“做買賣就要有做買賣的模樣，即便當水匪也要講水上端方。想要錢又不想守端方，憑甚麼？”

崔淩霜低著頭，像隻鵪鶉般老誠懇實地站在顧老太爺跟前捱罵。歸正大師都感覺她蠢，認慫不見得是好事。

顧氏念念不忘的香火錢該如何辦？

沉吟了一會兒，他感覺崔淩霜的主張不錯。道：“女人，統統都按你說的辦，像我如許的身份確切不該與癩六成為老友。本日的事兒今後不會產生了……”

幸虧海上尋人是件非常煩瑣的事兒，顧老太爺一時半會兒也走不掉，有的是時候幫她想體例。

前些日子顧氏也被罵了。顧老太爺說她吃相太丟臉，都已經是半個族長夫人了，還惦記取碧落寺的香火錢……

顧山衝著崔淩霜笑笑，轉頭對癩六說，“小兄弟，我們談談？”

說也奇特，老百姓彷彿天生就有投幣許願的愛好，冇多久那些樹瘤下方的枝乾上就插滿了貨幣。

青木道：“我不知他會威脅你，如果你需求，我能夠……”他比劃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癩六是逃奴，最怕的就是被人揭露身份。

送子觀音端端方正的放在空心樹中間，內裡除了一個供人膜拜的蒲團，既冇有功德香，也冇有廟祝。

她道：“癩六那邊交給山叔去打仗，隻要山叔肯幫手，洛川江上必定會有我的一席之地。你能把陳然拉出去嗎？我感覺要找秦元山，最好的體例就是靠近衛柏……”

青木這時才從藏身之處走出，問了句，“女人，需求我乾甚麼？”

他停息了送子觀音廟的製作，操縱造船技術，將一根兩人高的空心巨木與碧落寺外的彼蒼古樹嫁接到了一起。以後在接縫處填上泥土，種上苗木，遠看著就像一棵被雷劈過的空心樹。

話音剛落，就見顧山走了進門。他這些日子宿在碧落寺，療傷卻在水月庵，聽到動靜就過來看看。

癩六威脅崔淩霜的事情不到傍晚就傳到了顧老太爺耳中，他肝火沖沖地把崔淩霜喊到跟前痛斥了一番。高門大戶的世家女竟然被幾個上不得檯麵的輕賤人威脅，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山叔，你如何來了？內裡風大，你剛紮了針，謹慎著涼。”

按顧老太爺的說法，也不消全數清算潔淨，總要留下幾枚一看就插了很長時候的貨幣給人點兒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