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留在中間服侍。”薑燕婷點頭,聲甜的像春季的脆梨,接著立即壓下嗓子對小巧道,“一會就靠咱主仆二人了。”
手微抬,薑燕婷表示小巧也留下,本身則放緩了腳步,指尖拂過橋上雕鏤的石獅,如賞識湖光美景般,漸漸踱步而行。
“之前我們可說好的,要讓我幾子的。”這是一開端就相同好的,江沅並不感覺有甚麼不對。
“皆大歡樂?誰喜?”謝嘉言迷惑,放過她們,她一點也不感覺欣喜。
“你讓我試一下。”江沅伸手點了白子在棋盤一角,她自認棋藝不差,但是恰好趕上宋延巳贏少輸多,博得那幾局,還是在貳心不在焉的環境下,“我要看看,你究竟能勝我多少。”
輕風拂過湖麵,薑燕婷的心跟著謝嘉言的話,一點一點下沉,如同寒冬臘月墜入冰窟。
“夫人有話直說。”薑燕婷天然知伸謝嘉言不會是來與她喝茶賞景的,“你曉得多少?”
輕紗微蕩,薑燕婷見謝嘉言一人做在亭內,身邊的兩個親信丫環機警的守在必經的橋側,內心忍不住嘲笑。
“無需。”宋延巳唇角俄然暴露個古怪的淺笑,轉眼即逝。
“孤還要早朝,充衣在安息半晌吧。”宋延巳見她要起家,趕緊製止,邊讓侍女換衣邊道,“莫要忘了昨個承諾我的話兒。”
江沅眉毛微動,順手扔了棋子在棋罐中,撫著雲鬢道,“不下了,不下了,本日乏得很。”
何謙沉默了會,又道,“充衣說事關梅河的工銀題目。”
小巧也緩慢的下了床,身子團成一團,單臂伏在腳踏上。
“薑充衣這身打扮,倒還真費了很多工夫,若不是當年在敬武公主那見過幾麵,我這會還真認不得了。”謝嘉言指上染著鮮紅的蔻丹,烏黑的臉頰因上了胭脂而透出幾清楚媚,唯獨上挑的眉腳顯出了她不屬於這個春秋的淩厲。
宋延巳看著棋局,更加的發笑,“這但是第三枚了。”
“你拿著那些個東西威脅我,也敢說是救?”薑燕婷可不傻,她嘲笑出聲,彷彿聽到甚麼天大的笑話。
“信。”他極少這麼當真,眼神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江沅笑著摸了摸他垂在腰下的羊脂玉佩,點點頭。
“讓她明個再說。”
“恰是,陛下請。”薑燕婷輕揮衣袖,便引著他入了內殿,殿內香氣更甚,何謙見桌上擺著酒水和幾份吃食,隻上前與宋延巳低語,見他點頭,這才每樣都夾了些送入口中。
真是作孽啊!
看的何謙直眨眨眼,難不成自個這年紀就老眼昏花?
宋延巳立即換出一副暖和的姿勢,衝她笑著,看著她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輕聲問,“可還疼?”
路上宋延巳未乘輦,隻散著步子,又因著今個天早何謙也不急,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腳步微停,宋延巳雙指一勾,何謙就快步跑到他身側,聽他問道,“昨晚記了冇?”
呸,狐狸精!碧帆立在中間聽著,剛要補上兩句,俄然想到宋延巳現在是一國天子,這是後宮不是將軍府,卡在喉嚨裡的話就又被生生吞了歸去。
這不入冊子,萬一懷了龍嗣可就說不清了!何謙推斷著宋延巳的心機,憋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問,“可要送藥?”
刻漏中的水滴噠噠落下,在這個沉寂到有些詭異的夜裡顯得更加清楚,直到第二日天微微亮,何謙的聲音才又定時響起,“陛下,該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