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坐在鞦韆上晃啊晃啊,繡花鞋懸在半空中。
“你呀,甚麼都好,就是太太謹慎了。”話雖這麼說,但李晟明顯對他的態度非常對勁,“那中離可有甚麼想要的?”
“奉天承運,天子敕曰。”張公公的聲音拉回了江沅的思路,她趕緊屏住呼吸,把耳朵貼上了簾布。
“謝陛下皇恩。”江忠嗣垂著頭,帶著妻兒朝著張公公拜了三拜,才雙手接過聖旨。
江忠嗣麵上不露聲色,“天然,天然。”
“微臣辭職。”
身後李晟目光深沉,宋延巳彷彿不知,他踏出辰陽宮,目光穿過陽光,掃過湛藍的天空,宮門關上的一霎那,眼眸深處緩慢的掠過一絲輕視,手指摩挲著垂在腰間的佩瑤,冇有一絲紋路,光滑的如同一顆珠子,他俄然想到了阿誰狠辣的女子。
荊州一役中,宋延巳為他捐軀擋劍,卻完整斷了他這個心機,把一個一心為主的棟梁之才變成安逸駙馬,這事若真辦了,得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馮修遠一愣,繼而莞爾,“自是如此。”
“嗬。”一聲輕笑從宋延巳口中收回,聲音極小,卻還是惹得身邊的人獵奇回顧。
想到張權貴,江沅伸手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忍不住有點眼紅,今後她不進宮了,不曉得權貴會跟哪個主子,不過權貴聰明又機警,必定討夫人們喜好,說不定也能命好的收個乾兒子,老了有小我送終,再不濟,也不會像上輩子一樣,跟著她走到最後,臨了連副骸骨都冇留下。
他雖是寺人,卻也自認是個雅人,天然愛好也就有幾分分歧,常日裡最愛搗鼓些個玉石翡翠甚麼的,江忠嗣實在是投了他的愛好,臉上的笑容也就不免多了幾分真,他餘光不露陳跡的掃過一側的布簾,笑道,“這天大的喪事,怎能說辛苦,現在國泰民安,這再過些日子等這天和緩下來,陛下也該選妃了,到時雜家免不了又要帶著喪事四周走動。”
至於江沅,她理所當然的躲在家裡冇敢出去,新皇即位,百官朝賀甚麼的,見過一次,第二次便不再希奇,何況,宿世的江沅還不但見過,還經曆過。
白了一眼碧帆,江元心中感慨,這個丫環,宿世冇覺著,當代怎的如此囉嗦。
“您現在是陛下了。”宋延巳鵠立在他的身側,聲音不急不緩,“這都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