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好東西。”
葉染又沏了一杯茶,換過她的涼茶,給她捂手。她道一聲謝,很高興地捧著,吹熱氣,那玩態,像極了小孩子。
他看葉染一眼,剛想起家,裡間寢室的門已經被推開,她從內衛裡走出來,毛巾攏著濕漉漉的頭髮,水珠滴滴答答落下來,幾束髮綹服帖地籠在額頭上,就像不久之前她孤身一人落在大雨中的模樣。
許謙益微愣一下,伸手接過,很標緻的織錦纏繞著,那小匣子躺在他手內心,讓他覺到手底一熱。——那位黎蜜斯太寶貝這個小匣子,藏的太緊,遞給他時,上麵還留著她的體溫。
今後,他恐怕穹廬末境,平生都要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要不然,你當那串冰滿翡翠甚麼來頭?”風寧笑笑。
流光迢迢,清潤的嗓音把室內一世人都帶回了兩年前的阿誰雨天。
穆昭行滿頭冒盜汗,不敢直視那位小爺,更不知要如何答覆。他覷穆楓時,穆楓已經忍的夠難,才未幾的時候,嘴唇看起來更白,手也抖的短長——他一屈身向前,差點磕到床沿,牙縫裡倉促地擠出這麼一句話:“穆先生,我去叫大夫來!”他倉促要走,卻被穆楓拉住:“阿季呢?”
他的聲音飄如輕絮,卻多了一份確認與必定:
“他姓黎。”那位蜜斯的眼底終究有了憂愁之色,好似她底子就不肯意提及舊事,提起她的丈夫。
他大訝異,轉頭看穆楓——他還是居中坐在床上,眉眼不帶一絲呆滯,正舉動手,似要把人攔住。
“那你叫甚麼?”他高聳問道。彷彿方纔她還對他說過,她姓黎。伉儷都姓黎,會不會太巧?
風遠幼年,性子正活,一聽這話,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這……還和一個女人有關?!”
許風寧麵露難色,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得向許謙益使眼色乞助。許謙益臉上仍然一抹平淡,柔聲道:“風遠也大了,有些事,也該曉得。”他笑笑,一貫自矜老成,卻也跟弟弟們開起了打趣:“風遠如許大的心!連兩億都不放在眼裡!起先不是要擁倫敦地下王國,幫我們賺的盆滿缽滿麼?大啦!家裡這點小事,如何能瞞過他?”
午歇也不安生,悶雷滾過一陣接一陣,眼看這天怕是要下雨,氛圍窒的人難受,穆昭行攜幾個保鑣排在屋外環曲遊廊裡,一雙耳朵警敏地湊著閣房,恐怕內裡那位爺一覺醒來,有甚麼叮嚀,一時找不到人。
“給我?”許謙益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穆昭行略一頓,見穆楓在看本身,那雙眼睛黑沉飽滿,似墨玉。
她很高興地搓手嗬氣:“冇乾係的,隻要有杯熱的白開水就行。”
許謙益昂首看她,淺笑道:“你不是說我的扳指很標緻嗎?冇猜錯的話,你帶來的這個東西,比我的羊脂玉標緻一百倍!”
許謙益摸摸風遠的頭,笑著跟他解釋:“估價兩個億吧,是群眾幣。不過這個東西,算政銷品,你即便出得起這個價,也買不到!”
他唇角微揚,笑意裡帶著幾分哀痛。一聲感喟落下,形如內裡捲了一地的枯葉,翩翩如黃蝶。他的手指扣著桌麵,羊脂玉映的那老舊的沉木桌色彩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