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道:“罷,罷!賊去關門,那邊去趕?便趕得著時,也問他取不成。倘有些不然起來,我和你又敵他不過,厥後倒難廝見了;不如乾休,厥後倒好相見。我們且自把車子上包裹翻開,將金銀段疋分作三分,我和你各提一分,一分賞了眾小嘍囉。”
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卻休要翻悔。”
再說李忠周通,下到山邊,正迎著那數十小我,各有東西。
魯智深把直裰脫了,拽紮起上麵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禪杖,出到打麥場上。隻見大頭領在火把叢中,一騎馬搶到莊前,頓時挺著長槍,大聲喝道:“那禿驢在那邊?早早出來決個勝負!”
太公叫莊客安排肩輿,抬了魯智深,帶了禪杖,戒刀,行李。李忠也上了馬。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轎。卻早天氣大明,世人上山來。智深,太公來到寨前,下了肩輿。李忠也下了馬,聘請智深切到寨中,向這聚義廳上,三人坐定。李忠叫請周通出來。周通見了和尚,心中怒道:“哥哥卻不與我報仇,倒請他來寨裡,讓他上麵坐!”
看官服膺話頭:這李忠,周通,安閒桃花山劫。
本來能人“下拜,”不說此二字,為軍中倒黴;隻喚作“翦拂,”此乃吉利的字樣。李忠當下翦拂了,起來扶住魯智深,道:“哥哥緣何做了和尚?”
魯智深道:“灑家不是彆人,老種經相公帳前提轄魯達的便是。現在出了家做和尚,喚作魯智深。”
周通折箭為誓。
魯智深答禮道:“休怪衝撞。”
李忠道:“兄弟,你認得這和尚麼?”
魯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來聽俺說。劉太公這頭婚事,你卻不知。他隻要這個女兒,養老送終,奉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白叟家失所,貳內心怕不甘心。你依著灑家,把他棄了,彆選一個好的。原定的金子緞疋將在這裡。你心下如何?”
太公道:“師父休要走了去,卻要救護我們一家兒使得!”
魯智深道:“灑家一分酒隻要一分本領,非常酒便有非常力量!”
李忠笑道:“這和尚便是我平常和你說的三拳打死鎮關西的便是他。”
直教∶黃金殿上生紅焰,碧玉堂前起黑煙。
李忠,周通,見報了,點起浩繁小嘍囉,隻留一二個伏侍魯智深喝酒。
輪起禪杖,著地捲起來。那大頭領逼住槍,大呼道:“和尚,且休要脫手。你的聲音好廝熟。你且通個姓名。”
智深道:“且和你到內裡說話。”
再說魯智深正吃酒哩。莊客報導:“山上大頭領儘數都來了!”智深道:“你等休慌。灑家但打翻的,你們隻顧縛了,解去官司請賞。取俺的戒刀出來。”
周通道:“這賊禿不是好人!倒著了那廝手腳!卻從那邊去了?”
三個坐定,劉太公立在麵前。
太公道:“恁地時,最好;我這裡有的是酒肉,隻顧西席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