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道:“帳前見有很多軍校,你挑選知親信的人去便了。”
這馬兵都頭管著二十匹坐馬弓手,二十個兵士;那步兵都頭管著二十個使槍的頭子,一十個兵士。
梁中書在頓時聽了歡樂。回到府中,眾官各自散了。索超自有一斑弟兄請去作慶喝酒。楊誌新來,未有瞭解,自去梁府宿歇,遲早殷勤聽候使喚,都不在話下。
雷橫看了道:“好怪!懊怪!知縣相公忒神明!本來這東溪村端的有賊!”大喝一聲。
不說朱仝惹人出西門,自去巡捕。隻說雷橫當晚引了二十個兵士出東門繞村梭巡,各處裡走了一遭,返來到東溪村山上,世人采了那紅葉,就下村來。行不到三二裡,早到靈官廟前,見殿門不關。雷橫道:“這殿裡又冇有廟祝,殿門不關,莫不有歹人在內裡麼?我們直入去看一看。”
右邊陣內門旗下,看看分開,鸞鈴響處,楊誌提手中槍出馬直至陣前,勒住馬,橫著槍在手,果是英勇!但見:頭戴一頂鋪霜耀日盔,上撒著一把青纓;身穿一副釣嵌梅花榆葉甲,係一條紅絨打就勒甲條,前後獸麵掩心;上籠著一領白羅生色花袍,垂著條紫絨飛帶;腳登一支黃皮襯底靴;一張皮靶弓,數根鑿子箭;手中挺著渾鐵點鋼,槍騎的是梁中書那匹火塊赤千裡嘶風馬。
楊誌,索超,方纔收了手中軍火,勒坐上馬,各跑回本陣來,立馬在旗下看那梁中書,隻等將令。
不覺工夫敏捷,又初春儘夏來。時逢端五,蕤賓節至。梁中書與蔡夫人在後堂家宴,道賀端陽。酒至數杯,食供兩套,隻見蔡夫人道:“相公自從出身,本日為一統帥,把握國度重擔,這功名繁華從何而來?”
自東郭演武以後,梁中書非常珍惜楊誌,遲早與他並不相離,月中又有一分請受,自垂垂地有人來結識他。那索超見了楊誌手腕高強,心中也自欽伏。
索超,楊誌,都拜謝了梁中書,將著犒賞下廳來,解了槍刀弓箭,卸了頭盔衣甲,換了衣裳。索超也自去了披掛,換了錦襖。都上廳來,再拜謝了眾軍官。
恰是∶天上罡星來集會,人間地煞得相逢。
正南上旗牌官拿著銷金“令”字旗,驟馬而來,喝道:“奉相公鈞旨,教你兩個俱各用心。如有虧誤處,定行懲罰;如果贏時,多有重賞。”
梁中書道:“世傑自幼讀書,頗知經史;人非草木,豈不知泰山之恩?提攜之力,感激不儘!”
兩個都領了台旨,各自迴歸,點了本管兵士,分投自去梭巡。
李成,貴顯,在將台上不住聲叫道:“好鬥!”
梁中書道:“下官如何不記得泰山是六月十五日生辰。已著人將十萬貫拉攏金珠寶貝,奉上京師慶壽。一月之前,乾人都關領去了,見今九分齊備。數日之間,也待辦理伏貼,差人啟程。――隻是一件在遲疑:上年拉攏了很多玩器並金珠寶貝,令人送去,不到半路,儘被賊人劫了,白費了這一遭財物,至今嚴捕賊人不獲,本年叫那個去好?”
這馬兵都頭姓朱,名仝;身長八尺四五,有一虎鬚髯,長一尺五寸;麵如重棗,目若朗星,似關雲長模樣;滿縣人都稱他做“美髯公”;原是本處富戶,隻因他仗義疏財,結識江湖上豪傑,學得一身好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