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道:“量小生何足道哉,現在山東河北多少豪傑豪傑的豪傑。”阮小二道:“豪傑們儘有,我弟兄自未曾遇著!”吳用道:“隻此聞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你們曾認得他麼?”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蓋麼?”吳用道:“恰是此人。”阮小七道:“固然與我們隻隔得百十裡路程,緣分陋劣,聞名未曾相會。”吳用道:“這等一小我仗義疏財的好男人,如何不與他相見?”阮小二道:“我弟兄們無事,也未曾到那邊,是以不能彀與他相見。”吳用道:“小生這幾年也隻在晁保正莊上附近教些村塾。現在探聽得他有一套繁華待取,特地來和你們商討,我等就那半路裡攔住取了,如何?”阮小五道:“這個卻使不得:既是仗義疏財的好男人,我們卻去壞他的門路,須吃江湖上豪傑們知時笑話。”
阮小五道:“他們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論秤分金銀,非常穿錦;成甕吃酒,大塊吃肉。如何不歡愉?我們弟兄三個空有一身本領,怎地學得他們!”吳用聽了,悄悄地歡樂道:“恰好用計了。”阮小七說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們儘管捕魚謀生,學得他們過一日也好!”吳用道:“這等人學他做甚麼!他做的活動不是笞仗五七十的罪犯,空自把一身虎威都撇了!倘或被官司拿住了,也是自做的罪。”
晁蓋道:“必然是嫌少,你便再與他三二鬥去。你說與他∶”保副本日在莊上請人吃酒,冇工夫相見。“”莊客去了多時,隻見又來講道:“那先生,與了他三鬥米,又不肯去,自稱是一清道人,不為錢米而來,隻要求見保正一麵。”
次夙起來,吃了早餐,阮家三弟兄分付了家中,跟著吳學究,四小我離了石碣村,拽開腳步,取路投東溪村來。行了一日,早瞥見晁家莊。隻見遠遠地綠槐樹下,晁蓋和劉唐在那邊等,瞥見吳用吊著阮家三弟兄直到槐樹前,兩下都廝見了。
晁蓋道:“你好不曉事;見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與他三五升米便了,何必直來問我們?”
莊客去了冇半個時候,隻聽得莊門外熱烈。又見一個莊客飛也似來,報導:“那先生髮怒,把十來個莊客都打倒了!”晁蓋聽得,嚇了一驚,倉猝起家道:“眾位弟兄少坐。晁蓋自去看一看。”便從後堂出來。
莊客道:“小人把米與他,他又不要,隻要麵見保正。”
吳用道:“恁地時,那廝門倒歡愉?”
吳用道:“既冇官司禁治,如何毫不敢去?”阮小五道:“本來傳授不知來源,且和傳授說知。”吳用道:“小生卻不睬會得。”阮小七接著便道:“這個梁山泊去處,難說難這!現在泊子裡新有一夥能人占了,不容捕魚。”吳用道:“小生卻不知。本來現在有能人?我那邊並未曾聞說。”阮小二道:“那夥能人,為頭的是個落第舉子,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叫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叫做雲裡金剛宋萬。以下有個旱地忽律朱貴,現在李家道口開旅店,埋頭密查事情,也不打緊;現在新來一個豪傑,是東京禁軍教頭,甚麼豹子頭林沖,非常好技藝。――這幾個賊男女聚支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搶擄來往客人。我們有一年多不去那邊捕魚。現在泊子裡把住了,絕了我們的衣飯,是以一言難儘!”吳用道:“小生實是不知有這段事。如何官司不來捉他們?”阮小五道:“現在那官司一到處動擅便害百姓;但一聲下村落來,先把如百姓野生的豬羊雞鵝儘都吃了,又要川資打發他!現在也好教這夥人何如那捕盜官司的人!那邊敢下村落來!如果那下屬官員差他們訪拿人來,都嚇得屎尿齊流,怎敢正眼兒看他!”阮小二道:“我固然不打得大魚,也省了多少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