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一個青麵壯漢,戴著涼笠兒,穿戴青紗衫子,繫了纏帶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條樸刀。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藤條,看阿誰伴計偷懶了上去就是一藤條,嘴上也不閒著,罵罵咧咧的。
這支押送生辰綱的步隊,出得北都城,一起沿著通衢朝東京前行。此時恰是五黃六月,看似晴空萬裡,但是熾烈難行。這個時候,公子天孫們在涼亭下水閣中,吃著浮瓜沉李,喝著冰粥酸梅,尚且嫌熱,更何況這頂著日頭趕路的行人?
“不是我口淺,量你是個遭死的甲士,相公不幸,汲引你做個提轄,比得芥菜籽大小的官職,直得地逞能!休說老夫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落一個老的,心合依我勸一勸!隻顧把他們打,是何對待!”
此處“北顧比肩梁山之顛,南瞰下卑钜野之陂,東襟通汶河濟水之津,西帶接廩丘帝丘之虛,中心堆突開闊,四周模糊伏伏,縱縮廣袤,支連於金線嶺之脈“。既是漁人憩息之地,又處於宋時水陸交通要塞。
這夥人就是從大名府出來的,前去東京汴梁的押運生辰綱的步隊,為首的阿誰青麵男人不是彆人,恰是在東京賣刀誤殺地痞牛二的青麵獸楊誌。
跟隊的老都管年紀都五十多了,實在是做不動了,喘了喘氣,緊走了兩步,來到楊誌的跟前。一邊拿動手中的大葵扇扇著,一邊說道:“楊製使,這氣候如此的酷熱,又走了半天的工夫也冇有好好的歇息,不如在這崗子上歇息半晌,再走不遲。”
看著世人不聽勸,楊誌心中的肝火也便壓抑不住地衝了上來,當下虎目圓睜抄起手中的藤條,朝著世人喝道:“一個不走的吃他二十棍!”
中間的兩個虞候聽楊誌說了,耐不住心中的肝火便道:“我見你說好幾遍了,儘管把這話來驚嚇人!”
老都管自恃身份,也不睬睬楊誌,乾脆就耍起惡棍來,直接坐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上麵,喘著氣說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趕他世人先走。”
老都管搶過藤條,也是滿臉的怒容,朝著楊誌說道:“楊提轄!且住!你聽我說。我在東京太師府裡做公時,門下軍官見了無千無萬,都向著我喏喏連聲。”
楊誌這一句話說了出來,但是犯了公憤。本來這一起之上楊誌說走就走說停便停,動不動就是一頓藤條下去,這些人早就已經對楊誌心存不滿,本日這事隻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中間的老都管看不下去了,起來一把奪過了楊誌的藤條。這老都管聲望甚高,便是楊誌也不敢拿他如何著。
一起之上,楊誌越想越憋氣,想本身堂堂天波府金刀楊令公的嫡派子孫,楊家將的先人,現在竟然給奸臣送禮,押運這從百姓那裡來的民脂民膏,楊誌越想越氣。又急著回大名府覆命,看著那些伴計慢吞吞的模樣,直氣的楊誌又是一頓藤條。
楊誌行走江湖經曆,哪是他們這些官府內裡的差人能夠比得上的,當下便說道:“你也冇分曉了!如何使得?這裡下岡子去,兀自有七八裡冇人家。甚麼去處。敢在此歇涼!”
老都管聽了楊誌的話也是不覺得意,滿不在乎的說道:“川蜀,湖廣,我也曾來去。老夫不還是好生生的站在提轄的麵前,未曾見你這般矯飾!”
見老都管如此,一眾軍漢也學著老都管各自的找個風涼的處所,三五一群的坐下歇息歇歇腳。不過幸虧曉得職責,都把守著本身的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