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道:“剛纔要切精的,怕是府裡要做餛飩,這會兒要肥的臊子何用?”
這店小二恰是過來向鄭屠陳述金氏父女逃脫之事,卻見魯達坐在肉鋪門前,那裡還敢過來,隻得遠遠地立住在房簷下望著。
“使得,使得。”鄭屠連聲承諾,然後便轉頭叮嚀部下人快去選好的切十斤。
魯達再趕上一步,抬腳踏在鄭屠胸上,提起那醋缽兒大小的拳頭,看著鄭屠道:“灑家始投在老種經略相公帳下之時,也做到過關西五路廉訪使,憑的是灑家一身的本領,卻也未曾叫做甚麼鎮關西。
此時鄭屠已是吃打不過,情知再打下去,本身必然性命不保,當下便告饒道:“求提轄饒我性命!”
又與鄭屠比武幾招過後,魯達已是看出鄭屠刀法中的馬腳,隻待鄭屠一刀刺來,魯達脫手如電,早已就勢按住鄭屠握刀的右手,同時趕將出來,望鄭屠小腹上便是一腳。
萍兒點頭說道:“怕不但是消遣這麼簡樸。”
“奉著經略相公鈞旨。”魯達大咧咧地坐下,掃了鄭屠一眼,又道:“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頭,你可要謹慎服侍好了,出了差子,唯你是問。”
魯達又從店裡拉出一條板凳,橫坐在門口,廣大的背影堵住店門,店東人與幾個小二直挺挺地站在魯達麵前,再無人敢轉動分毫。
“送甚麼!”魯達斜了鄭屠一眼,說道:“等著,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一絲精的在上麵,也要切做臊子。”
“直娘賊!還敢應口。”魯達更怒,提起拳頭來就向著鄭屠的眼眶眉梢上一拳,直打得鄭屠眼睖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絳的,都滾了出來。
而鄭屠見魯達已經勘破本身行跡,心中更恨,隻想立即將魯達刺死在刀下,然後溜之大吉,另投他處,當下也不答話,牙關緊咬,隻是刀勢更急,刀刀不離魯達關鍵。
此時鋪裡鋪外的人都已看出氛圍不對,買肉的主顧也不敢靠前,都遠遠地圍著張望,那店小二更是不敢過來,隻擠在人群裡探頭。
小舞一見要打鬥,就要上去幫手,卻被王倫一把拉住,小舞有架不能打,急得直頓腳。
鄭屠隨即又選了十斤實膘的肥肉,也細細地切做臊子,也用荷葉來包了,鄭屠連著切了兩次肉,整弄了一上午,已是過了午餐時候。
櫃檯裡的那條大漢抬眼一看,便立即換了一副笑容,倉猝起家出了櫃檯,向魯達躬身施禮道:“怎的是魯提轄到了,快請到鋪裡坐。”
這邊鄭屠整整切了小半個時候的肉,纔算切得好了,再用荷葉細心包上,呈到魯達麵前,陪笑道:“提轄,我教人送疇昔?”
過了不一刻,卻見金老夫與金翠蓮揹著行李包裹,吃緊忙忙地出店走了。
鄭屠見魯達言語不善,趕緊點頭道:“是,是,合用的東西,小人切便是了。”
王倫帶著小舞等人尋了對街一處廊下站好,看著魯達走到肉鋪前,魯達也不出來,站在門口直接喊道:“鄭屠。”
你個殺豬賣肉的操刀屠戶,背後裡還不知乾了甚麼肮臟事,藏頭不藏尾巴,狗普通的東西,也配叫做鎮關西,說,你是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魯達一瞪眼,怒道:“相公鈞旨分付灑家,誰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