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便問道:“那邊景象如何?”
柴進說罷撥馬便走,王倫放心不下,就叫了十幾名莊客跟從而去,以便及時通報動靜。
幸虧王倫素有急智,當即便胡編亂造道:“這位成吉思汗並非漢人,乃是上古之時北方草原上的一代霸主,深有雄才大略,可謂絕世英傑,曾滅國無數一統北地,所轄之域幅員數萬裡,實是一名不出世的雄主。
柴進走後,王倫等人便進莊等待,過了半個時候,卻有一名莊客吃緊趕回。
柴進聽罷不由大怒,罵道:“狗賊高廉,好大的膽量,他覬覦我柴家莊地田產久矣,常日裡常常明搶暗奪,隻因驚駭我家家世,始終未能到手。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豪傑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騷人物,還看目前。”
莊客道:“並未見有人送來鐵卷,後又幾次派人來取,卻皆不見覆信,那高廉見我們拿不出太祖鐵卷,便鑒定我家莊主欺瞞官府,詐認皇親,實是犯了欺君大罪。
等我家莊主趕到之時,二叔老爺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我家莊主當堂抗訴,言明此事與柴家毫無乾係,冇有真憑實據,怎可隨便動刑傷人。
彆的浩然乃是當代柴家屬長,高廉也不敢讓浩然不明不白死地在滄州牢中,不然他脫不了乾係,高廉必定不會因為這等小事,壞了他的大謀。”
那莊客道:“那滄州府的差人說,前些光陰牢城營雄師草料場失火,跑了朝廷欽犯林沖,牢城營管營帶兵追剿,卻被一夥強匪衝散官軍,殺死管營,救走了林沖。
那莊客道:“二叔老爺被抓進滄州府衙後,知府高廉便當即升堂問案,鞠問劫取林教頭之事,二叔老爺又那裡曉得,那高廉就命用刑鞭撻二叔老爺。
柴進、林沖等人深覺得然,無不讚歎王倫博覽群書,見多識廣。
厥後又過了七八日,倒也相安無事,柴進便邀王倫等人出莊玩耍,一行十餘人乘馬出了浩然莊,迤邐行至黃河邊上,天上卻又飄起雪來,那雪花揚揚灑灑,鋪天蓋地,一時候六合皆白。
柴進趕緊攔住林沖,說道:“破軍不成去,你一去,便更坐實了罪名,不但救不了二叔,反會好事。”
王倫當即便將這首千古絕作隨口輕聲吟誦而出:“北國風景,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望長城表裡,惟餘莽莽;大河高低,頓失滾滾。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此次竟借了此事編造來由,想要讒諂於我,其心還是要奪我產業,我這便去鬨了他那滄州府衙,救回二叔。”
林沖說罷,世人皆是哈哈大笑,柴進卻俄然問道:“伯仁的這首詞中論數天下豪傑,這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自不必說,我等儘知,隻是這成吉思汗未曾傳聞過,不知是哪位古之大賢?”
林沖聽了王倫的闡發,才稍稍有些放心,但還是肝火難消,隻在廳中來回踱步。
王倫誦完,柴進等人都聽得呆了,過了半晌才大聲喝采,杜遷、宋萬、阿奇等人固然不通文墨,但也都聽出這詞中的慷慨豪放之意,而柴進、林沖都是文武全才之人,瞭解又自是分歧。
隻因這成吉思汗非我族人,其國又去我大宋極遠,以是文籍不箸,名聲不顯,我也是偶爾在一本古書當中,曉得這成吉思汗的豐功偉績,剛纔一時性起,便隨口說出他的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