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潘弓足便對武鬆動了心機,老是時不時地轉頭看他,如何看都看不敷。她拉著武鬆開口道:“人無鋼骨,立品不牢。有了叔叔在家,此後我也不怕人欺負了。常日裡那些粗鄙的官差,奉侍必定不殷勤,何不搬來家裡,奴家親身顧問你,遲早熱湯熱菜溫酒,纔算詳確。”
史進笑道:“領了師兄之命,我們去山裡剿匪,緝獲了一些東西。傳聞你過景陽岡時喝了十八碗酒,本日不如歇一天,陪我喝酒去吧。”
弓足本為侍女,奉養武鬆時滿心歡樂,然武鬆卻難以安享餬口。如此十餘日,弓足見武鬆老是沉默不語,遂喜以言語挑逗之。武鬆久曆江湖,為人雖性直,然亦非不解風情之人。因而,武鬆冷了麪皮,歸家後甚少主動言語,有話則直言,無話則沉默寡言。
實在武鬆心中自有苦處。本來,他的親哥哥武大郎娶了潘弓足,這本應是件功德。但是,潘弓足年僅二十一歲,眉似初春柳,臉似三月桃,長得極其標緻。
她對武鬆奉養得甚是殷勤。每日淩晨,潘弓足倉猝起家,燒洗麪湯、舀漱口水,待武鬆洗漱罷,戴巾幘出門赴縣衙畫卯。
武大郎點頭應道:“二哥放心去罷,哥哥自會保重,多年來哥哥亦如此過來了。”
潘弓足一見到武鬆便心生情素,暗自想道:一樣是人活一世,本身如何先被老頭看上,後又嫁給武大郎如許矮小無能的人。如果能嫁給武鬆如許的男人,纔是班配的伉儷。她又曉得武鬆是打虎豪傑,有哪個敢輕浮他的老婆,哪像本身現在的丈夫,一天到晚忍氣吞聲,連在縣裡都待不下去還要搬場。
武大郎聽聞武鬆又將離家兩月,憂心忡忡,將銀子推回:“你素喜酒肉,在外用錢處多。哥哥自有財用,二哥留之自用。春雪初融,寒意更甚,你著此羊皮襖。本日下午哥哥不賣炊餅,一筐餅你帶著做乾糧。”
這一日,弓足竟托門前王婆購得酒肉,自斟數杯酒,輕聲喚武鬆前來陪她。其言辭輕浮,或因喝酒之故,竟偎入武鬆懷中,令其飲儘杯中殘酒。武鬆終究按捺不住,怒髮衝冠,一把將其推開,厲聲道:
武鬆正為不知如何擺脫,當下的窘境而憂愁,得知此過後欣然應允:“小人承蒙恩相汲引,做了這都頭,一向想找機遇酬謝。京都武鬆還未曾去過,恰好藉此機遇開開眼界。恩相固然放心,隻要武鬆還活著,這一車財物就不會有閃失。”
至午間,她會淨手換衣,將飯食安排得井井有條,一家三口一同用飯。飯後,她還會雙手奉茶,半跪於地,兩眼脈脈含情地望著武鬆。初始一二日尚好,然日日如此,武鬆頗感不適。
且說知縣自上任迄今,已逾兩年半不足。其搜刮諸多金銀財寶,欲遣人送至京都,交予親眷保藏保管。送至都城後,今後調任他處任職時,可用此財帛,但亦恐途中遭能人劫奪。左思右想,遂召來武鬆。
正因如此,武鬆於官道之上遇史進,亦因這萬貫金銀,武鬆不敢有涓滴懶惰。其奇蹟出息,兄嫂今後於縣中安然,皆賴此次安然護送維繫。
史進笑著衝上前,拍了拍武鬆的肩膀:“武二兄弟,好久不見!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史進一聽,也換上了笑容,兩人說談笑笑一同走進了酒坊。武鬆風雅地點了肥雞,要了兩尾三四斤重的活魚做成魚膾,還要了六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