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通本日前來找雷橫取鎧甲,聽聞此事。得知宋江前去措置後事,心中仇恨難平,倉猝趕來,二話不說,便是兩巴掌。
閻婆惜冷哼道:“哼,你這黑廝好會哄人,之前騙我母女,我倆還一心盼著你坦白。那知事情早就奉告周通,害我吃了耳貼子。現在不拿錢來,就要騙走手劄,哪來的功德。這信我拿了,隻是不能還你,就是官府來人,老孃也不怕!”宋江連連認錯:“宋江未曾害你孃兒兩個,還了我吧,我要去做事。”
閻婆惜有默算計宋江,一頭鋪被,脫下外套和解開裙子,袒開胸前,將招文袋塞入被窩,斜眼看著上樓的宋江說:“你這黑廝好不成體統,內室豈是你隨便能闖出去的。來都來了,我便與你說說,你勾搭悍匪,與梁山泊賊人互通手劄,放縱捕快私放劫匪,這但是掉腦袋的罪孽。宋押司,你說說該如何求我擾了你的狗命?”
豈料宋江行色倉促,竟將招文袋遺落於閻母樓上。現在,二人一番商討,皆已心灰意冷:“那宋江想必早已將事情和盤托出,此人好生凶險。斷了我等活路,周郎那三千貫兩成也無濟於事,家中僅餘這些金飾,不過十幾貫閒錢罷了。如此,出去又該如何度日?”
宋江孔殷地說:“依你便是了,你且開口說來。”閻婆惜這才展開笑容:“第一件叫周通寫了文書,讓我和三郎攀親,今後不得打攪我倆;第二件事,這屋子財物都要留下,不得將我趕離鄆城;這第三件便是三千貫一分很多給我送來,這般便把信還你。”
閻婆惜衡量著金塊笑道:“怕是有幾十兩了,如此一來,我們的活路便有了,即便分開鄆城,也有本錢做些謀生。”她拿起一旁的手劄細心觀瞧,頃刻喜形於色:“妙極,老天有眼,這宋江竟落入我手!孃親,那三千貫天然有人會乖乖送來。我與張三郎本是一對恩愛鴛鴦,偏生這黑廝要來橫插一腳。現在他落入我手,定要讓他傾其統統,也好讓我與三郎長相廝守。”
宋江低聲下氣地說:“閻娘子看我的麵,把招文袋還我。金子便送與你,明日宋江取百兩白銀奉上,送你分開鄆城可好。”閻婆惜一擺手:“百兩?那晁蓋脫手就是百兩金子,你這裡才一半,如何將我打發?周郎有三千貫,我才用了多少?你若要招文袋需滿足我三件事。”
宋江此時髦不曉得招文袋已失,比及酒足飯飽,周通氣消後,他掏銀子付賬才發明。他大吃一驚,盜汗淋漓,心想:苦也!我一時孔殷隻顧走了,未曾係得在腰裡。這金子直得甚麼!須有吳學究寄來的那一封書,纔是要命之事。我本該在酒樓上燒了,一貫蹉跎忘了。這婆娘常日看些曲本,頗識幾字,如果被她拿了,倒是短長。
閻婆惜正在氣頭上,猛地掀翻桌子,卻瞥見了宋江的招文袋,說道:“黑三這傢夥落下了東西,我看他平素帶著很多財帛,本日倒是便宜了老孃。”她拿起招文袋,發明甚重,一個不慎,金塊自袋中滑落。母女二人見狀皆是一怔:“都說宋江富有,這隨身竟帶著如此大的一錠金子。”
宋江剛欲開口,門外周通怒髮衝冠,奔馳而入。他拉住閻婆惜,擺佈開弓,扇了她兩個耳光:“賤婦,竟敢揹著我偷人。本日便將你沉塘,以消我心頭之恨。”
拉著周通便走,一向走了幾條巷子,才找了一家酒坊吃酒。一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麪包管將此事措置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