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瞧著萱寧眼角淚光一閃，心中也不由黯然，忙端著酒杯也一口喝下。

酒釀好後，把它裝入過濾青稞酒的陶製容器中。如果要頓時用酒，就要加水，等泡四個小時後便能夠過濾後飲用。

裡屋有人挑簾出來。

“碰到恩公了，本日多做幾個菜！真是可貴的歡樂！”裴斯年衝屋內說道。

兩小我現在全無半點風采，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剛纔二人說到中原風景景色，山川地理乃至國策民生都滾滾不斷，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這萬銀河不是願力固結麼？如何本日這小屋中的各種倒是真實在實的？

秦水墨不答尹南殤的話，卻悄悄反問道：“當日他傷在萱寧的刀下，不是讓你救他，為何又到了此處？”

秦水墨道：“那女人又是如何來到這萬銀河中的？”

這一餐，倒是吃的舒爽。

尹南殤說這話時，似成心偶然瞅了眼秦水墨。

裴斯年又是如安在這幻景中長年餬口的？

她再看那盛酒的陶罐，形製古樸，胎質細潔，色純白而極堅固。釉色白潤，有的微微閃黃，帶些乳紅色。風格樸實，不帶紋飾。當真“潔白如玉”當為邢窯燒製的白瓷。

萱寧話未幾，先是忙著下廚，飯菜齊備火線才上了席麵。

秦水墨滿腔迷惑要問萱寧，恰好那萱寧又說身材不適，飲了一杯酒便回了臥房，臨走前又給三人填了壺熱酒。

那人瞧見秦水墨和尹南殤一愣；秦水墨和尹南殤也是一愣。

尹南殤咂咂嘴道：“救活了就是了，我又不好‘男風’留著姣美公子做甚麼？”

萱寧見到他二人神采刹時慘白，忙對裴斯年道：“那屋後牆上掛著我上月熏好的筍乾，相公去取來，我好為你們填個下酒菜。”

萱寧不是已經死了嗎？莫非那蝠蠱竟能夠治癒？

陸羽《茶經》中講：“邢瓷類銀，越瓷類玉”，“邢瓷類雪，越瓷類冰”。

挑簾出來的女子峨眉淡掃，麵色素淨，頭上隻用頭巾包裹著滿頭秀髮，卻還是擋不住她的傾城容顏。

杯中酒烈，如一線燃燒的火焰落入腹中。這酒，竟是哥勿和雲海邦交界處草原牧民常喝的青稞酒。

這不像是個男人獨居的屋子，窗前木頭花瓶中插著的幾片綠葉分外高雅。灶台前的碎花圍裙斜掛在一邊。

秦水墨幼時學天下之風景地理，對這冰冷之地竟能發展出的麥類作物，便很感興趣。對青稞酒的製作也有所體味。

萱寧張張嘴，欲言又止，聽得內裡腳步聲，隻得搖點頭。

兩人相互心照不宣，在裴斯年麵前假裝不熟諳。

黃泥做牆，青木為門。

尹南殤卻與裴斯年相聊甚歡。

萱寧端起一杯酒，衝秦水墨和尹南殤道：“相公乃是讀書之人，卻與萱寧在這無人之地荒擲了芳華，實在是萱寧的罪惡！”

裴斯年卻比一年多之前開暢健談很多。

萱寧身上一震道：“你們公然是熟諳我的！”

洗淨的青稞倒入鍋頂用水煮，當鍋中的水已被青稞接收完了，火就不能燒得過旺，邊煮邊用木棍把青稞高低翻動，以便鍋中的青稞全數熟透，並隨時用手指捏一下青稞粒兒，如還捏不爛，再加上一點水持續煮。

秦水墨聽他話裡有話，便不再扣問。

尹南殤紅著脖子大手一揮道：“裴兄學富五車，當真能夠縱論天下！那以裴兄之見，雲海國又如安在哥勿與大興的夾攻之下尋得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