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公公低頭退下，不一會兒就引著姬無端踏進殿來。

“我看我們娘娘太仁慈了，不就是給悅寧公主伴讀過幾年嗎，這類時候還將人保下來，也真是――誰不曉得眼下泰王和皇後爭得水火不容，看這景象，泰王怕是要倒了呢。”

她本就長得柔婉，這番目中帶淚的淒楚姿勢做起來更是讓人不得不動憐憫之心。

淑妃忙將她按下去靠在錦墊上：“你也莫急，急也幫不上忙，還是先將身子養好，讓人放寬解。”

姬無端又看了看女兒，見她麵色固然透著中毒後的衰弱，但呼吸還算安穩，心下鬆了口去，放下帳幔，從床前退開。

看向床帳內猶自昏睡的姬堇華，淑妃感喟：“後宮雖是皇後的地盤，但是在這永樂宮中，好歹我還能照顧得上你，時候已是未幾，但願他那邊亦能一帆風順。”

池旭，另有父親會如何樣？會被她連累拖累嗎？

皇後一雙冷冽眸子在姬無端和淑妃身上一掃，崇高高雅的麵龐上，如同掛著一層寒霜。

“那泰王倒了，娘娘因為這事遭到連累，我們也好不到那裡去，真是愁死了。”

姬堇華內心一驚，泰王府裡有人指證她派人買毒藥？究竟是誰無中生有？是受人教唆還是酷刑逼供下不得不招的？她記起來，蔣家的權勢大半都在刑部，如果由他們Cao縱全部案件，隻怕昭雪有望了。

天子這會兒想起在西域病逝的悅寧，心下一歎，道：“罷了，讓他出去吧。”

這麼一句話，讓淑妃完整落下淚來：“本來皇上也還念著她。”

“謝陛下隆恩。”姬無端站起家子，“臣聽聞小女涉嫌九殿下中毒一事，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求見，但是山荊就留給臣這麼一個女兒，實在割捨不下，還請陛下寬恕臣這般無法。”

很快的，姬堇華就被轉移到了永樂宮。

皇後冷哼一聲：“你的意義是本宮苛待她了？”

想著這些，她內心一陣陣發慌。

明白淑妃的美意，姬堇華隻得按捺住心底的焦心，重新躺了歸去。

“姐姐切莫曲解了，我是在想，姐姐現在的重心在於奉侍皇上，讓皇上能夠早日病癒，其他的事由mm來分憂豈不是更好？”淑妃說到這裡幽幽一歎，“悅寧嫁去西域纔沒多久，就傳來病逝的動靜，我每日思來都倍感哀慟，堇兒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看到她我就感覺悅寧彷彿還在我身邊一樣，現在她出了事，我卻幫不上忙，竟是一個念想都冇有……”說到這裡，語聲哽咽，似有無儘傷痛冇法訴之於口。

“是啊，指證的有鼻子有眼的，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娘娘，我怎會在此？”姬堇華有些含混，她之前明顯還被囚禁在陰沉森的景靈殿，如何一醒來就變了個模樣？

“都怪她母親去得早，我這個做父親的成日忙於朝政，極少管束她，府中那些主子又萬事由著她，才養成這般胡塗的性子，現在嫁入皇家也不曉得收斂，闖下此等禍事，說來講去，都是老臣之過。”言辭誠心，感喟連連。

“你在坤寧宮的景象倒是比景靈殿還要凶惡，幸虧泰王想了個彆例，讓我和姬不異時在陛上麵前討情，不然有皇後在，要將你從她身邊弄出來真是難如登天。”

說到當日的景象，淑妃猶自捏了把盜汗，這個彆例到底可否勝利，她本來是冇底的，是會觸怒皇後，或者引發天子的惡感誰都說不準，所幸最後的成果冇有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