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迷含混糊地應著,一睡睡的太多了,反有些昏沉。
她便回了下處營帳,才掀簾就聞到撲鼻的香氣,皺皺眉頭,舉起帕子掩開口鼻。聽得帳內一陣乒乓聲,忙拐進東側的屏風後,本覺得是招了賊,卻不想正瞥見薑嬈半裸著身子,左手抱著一床薄錦被擋在胸前,右手握著一把剪刀,一臉驚駭。
映月無法攤攤手:“我如何曉得是你在內裡,還覺得著了賊呢!”說罷,瞅瞅她白白的後背和脖頸,“你又在用粉養著?”
無法映月隻能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嗯。很甜,誰做的?”
分給她倆使喚!梁九功此舉是甚麼意義?找個如此結實的宮女來服侍她們兩個“宮女”,莫非梁九功看出甚麼來了?
“幾時了?改用晚膳了吧?”
她雖受的起,但是她不想受。誰曉得這榮妞背後是誰?既是梁九功安排來的,大抵和康熙脫不了乾係,萬一是康熙放在她們倆身邊的眼線呢,還是待她好一點吧。
映月站在馬車車椽邊,一時看得有些呆住,竟忽視了車下小寺人搬來的凳子,本身扶著車椽,輕巧的跳上馬車,眼睛還是不忘盯著麵前的風景。
固然一起顛簸勞累,但到了禦道口草原,這顛簸勞累倒是被麵前的風景一掃而光。
映月愣住,隻定定看著榮妞,不說話,手上仍舊持續這將領衣圍上脖子,一頭塞進大襟裡,一頭垂在旗裝外。
她趁著映月說話的空,將整塊栗子糕都塞進映月嘴裡。笑道:“榮妞做的,她說她很特長各色糕點,我想著你愛吃栗子糕,就叫她做了一份,公然技術不錯。”
“榮妞?誰?冇見著帳外有人啊!”映月隻感覺和名字熟諳,卻想不起是誰。
見是她出去,連連呼喚:“被你嚇死了!真是的!你出去如何不出聲啊!”嘴上厲聲叨叨著,內心卻鬆了下來。突然驚駭,突然又放鬆,額頭上出了一層精密的汗珠。
薑嬈也忙走過來,褪動手腕上的玉鐲,一起放到榮妞手裡。“嗯。你若服侍的好,我們定不會虐待你。”
翻開擋住視野的車簾,便有山風劈麵而來,異化著輕微的水汽。一條河道順著山頭蜿蜒而下,流進草原,曲曲彎彎將禦道口草原一分為二,像是大天然的兩塊拚圖,他們就是拚圖上的裝點插畫。
越想越煩,吸一口氣:“算了,彆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隻是今後,要相見胤禛隻怕更難了,不但得躲過保衛還得躲過這個榮妞。
碧藍如瑩的天上偶有雄鷹啾鳴著略過,另有翻山過嶺來吃草的羊群,如天上飄落的座座雲朵,時而飄散,時而會聚。鳥聲,羊群聲,混著潺潺流水聲,一派天朗氣清。
薑嬈啞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口栗子糕,眼睛眯起來,拿起栗子糕舉到她跟前,“管那麼多呢,給我們使喚我們就用著。你快嚐嚐這栗子糕,特彆甜。”
舟車勞累了一整天,就算是年青人也不必然撐得住,更何況康熙已年近花甲,縱使根柢好,也究竟是熬不過春秋。
薑嬈放動手中的剪刀,穿上衣裳,點點頭:“不養不可啊!這裡固然比都城風涼,但是風太烈了,皴手皴腳的。”
榮妞千恩萬謝,收了犒賞。想起放在帳口的熱水,笑道:“女人,今兒勞累了一天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