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反之也是亦然,因著聖太/祖的態度,建國初封的新貴幾近冇有一家敢打著禮法之名,仿效前朝那般對待女眷的,這般八十餘年下來,京中的朱門權貴們雖也越來越講究端方,但對男女之妨也並未到嚴苛的境地。
這時坐在瑞王妃背麵,一麵上蒙著白紗的女人忽的脆聲道:“隻是平常當差,那裡就累壞了呢,弟弟日日存候時都托了賴媽媽轉告,他在禁軍當值諸事都好得很,想來是賴媽媽不敢擾了母妃歇息,這才叫您白白擔憂了一場!”
而本朝先祖起事前也是端莊的泥腿子出身,對前朝那富朱紫家裡,女兒方纔十歲就修個繡樓圍起來,自家兄弟都不能見,隻能做做繡活等著出嫁的作派非常嗤之以鼻。
恩梵與趙恩禁常日裡實在並冇有甚麼來往,但恩梵這會已這般問了,瑞王妃便也是滿麵的和順良善,開口道:“他比來都在禁軍當值,辛苦的很,莫說你了,便是我這個做孃的也是好久冇見著了,我倒是真怕他累壞了身子。”
恩梵見狀不由問道:“你這是在等甚麼?”
冇錯,說話的此人恰是福郡王妃,因是將門虎女,措告彆事向來都隨便的很,隻是以往卻並冇有這般用心針對過恩梵,想來是因為太後聖宴上的百壽圖,才招了她的妒恨,這是為夫君報仇來了。
順王妃點頭應了,接著又對著立在她中間的黃裙少女道:“你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你家學淵源,情願為我抄佛經真是再好不過,這珠子你拿去,便權當是我的謝禮了。”
“喲,瞧瞧這孩子,一出去這眸子子就黏到人家女人身上不下來,果然是長大了!”
便是出身高貴如趙婉,本性豁達如趙嫻,乃至八麵小巧如瑞王妃,也隻能困於後宅,將自個的前程命脈都交到旁人手裡。如許的日子,雖是安穩,卻到底無趣不幸了些。
誠王府後花圃有一片不小的池子,水上建了環環抱繞的水榭迴廊,水中則栽了很多的水芙蓉,這時節恰是荷花將謝的時候,粉粉白白的一片殘暴,瞧著也非常喜人。
公然,冇過量一會,便有婆子過來叫人,隻不過不但叫了小瘦子,還說瑞王妃與福郡王妃都到了,請恩梵也一併疇昔。
國子監祭酒,那麼這位應就是王家三蜜斯了。恩梵回身前略略抬眼看去,母妃給的是她長年戴在腕上的老紫檀木佛珠,看模樣母妃挺看好這位女人。
思及此處,恩梵便也不肯多待,又與幾位身份貴重的夫人見過禮後,便與母妃告了辭。
母妃身邊的確是立著一個身著鵝黃羅裙的女人,隻是這會正側立著,還非常端方的微微低著頭,隻能瞥見她耳垂上墜著一指小小的乳白珍珠,不知是哪家的,更是丁點看不出甚麼品性模樣。
郡王妃被這話氣的麵色通紅,恩梵怕她再說出甚麼刺耳話來,便又趕緊轉向了瑞王妃一邊,隨便找了一話頭問道:“恩禁堂兄怎的冇來?倒是好久未見著他了。”
既是打著遊園賞荷的名號,一時也並不焦急坐下開宴,便由著世人先四周賞玩,隻在水榭兩端的亭台上設了坐位茶點讓世人歇腳,雖未明言,但夫人女眷們都在開闊些的望鄉台,恩梵在內的一眾少年們便自發聚在了另一頭的洗綠榭裡,因在水上四周開闊,便也未曾放甚麼屏風竹篾擋著,兩邊一覽無餘,倒是有些遙遙相望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