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統統有多麼荒誕,多麼不成思議,也不管是夢還是實際,但實在此情此景林沖已經彆無挑選了。
王倫挑了挑眉,斜瞥了坐在那邊發楞的林沖一眼,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沉聲問道:“楊製使,小可這裡有一番苦口良言,不知你可願一聽?”
好似猛虎出籠,又如獵豹飛奔,腳下生風,目露凶光,幾個起落間,林沖已經迎上了楊誌二人。
“杜遷,換做是你,能在林沖手底下走幾個回合?”
“殺不儘的狗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挑逗爺爺的虎鬚!”
“但是,他畢竟柴大官人保舉而來,如果拒之門外,拂了柴大官人的麵子,今後盜窟……”
王倫眯著眼睛看了好久,這才麵帶笑容地悄悄歎了一口氣,問身後的杜遷道。
宋萬的本領和杜遷半斤八兩差未幾,但腦筋卻較著要矯捷很多,上前一步遠遠指著林沖的身影抬高了聲音道:“哥哥莫非就不怕那林沖惱羞成怒之下,怒而殺人侵犯了盜窟去?”
楊誌愣了一下,內心暗道不妙,麵前此人已經難纏的很了,如果再殺出幾個幫手來,那本身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林沖一臉蒼茫地搖了點頭,嘴內裡喃喃自語著看向了遠方……
杜遷是王倫的同親,固然身強力壯,但從小腦筋就不太好用,是以一向都是王倫的主子,向來都是王倫如何說他就如何做。
攥緊雙拳,低吼一聲,林沖顧不上多想,掣刀在手便大踏步衝了下去。
對於林沖一個又一個希奇古怪的題目,曹三彷彿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臉有力地答覆道:“這裡是八百裡水泊梁山,王頭領給了你三天時候交上投名狀。現在已經是第三天傍晚了,如果太陽落山之前,你還是一無所獲,那用王頭領的話說,你就隻能從那裡來回那裡去了。”
小嘍囉吃了一驚,用力搖著林教頭的肩膀,“林教頭,你莫非是讓夢魘著了?我是曹三啊,你不熟諳我了?”
伕役身後,轉出一個身高七尺五六的大漢,頭戴一頂範陽氈笠,腳蹬牛膀靴,虎目獸麵,赤須烏髮,手提一條樸刀,操著一口稠密的關西話又道:“莫要說戔戔三兩個能人,便是十個八個併肩子上,灑家這眼眉也不會挑一下子!”
楊誌強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妨!看王頭領你也是個知禮懂禮之人,如何就忍心壞了祖上的……”
小嘍囉口中的林教頭,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身長八尺,本是儀表堂堂的臉上,此時卻充滿了蒼茫之色,夢話道:“你是誰?”
王倫是賊,楊誌是官,官匪自古不兩立,楊誌如何情願跟著王倫上山?但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楊誌也隻能強忍著不快點了點頭。
“啊?”
伕役悄悄叫苦,皺著眉頭又勸道:“軍爺您不曉得,這地兒不比彆處,八百裡水泊梁山,崎嶇難行野獸出冇不說,前些日子更有一夥能人占山為王,打劫來往客商,氣勢放肆便是官府也何如不得!”
林沖,是林沖,又不是林沖。
曹三滿臉急色地頓腳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林教頭啊!”
摸著天杜遷,顧名思義,身長丈餘,站在那邊好似鐵塔普通,甕聲甕氣地開口答道:“最多五個回合!”
大寨聚義廳上,王倫笑容可掬地請楊誌坐下了。叮嚀下去殺羊置酒,安排宴席以後,這才拱手又道:“楊製使且請少坐,盜窟粗陋,如有接待不周之處,萬望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