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大師又清算半天,才坐下安息。
臨走前,猶牽掛剛纔的事,問清啞“還不敷,還要剝?”
郭大貴死活拽了他下樓,清啞也跟著下來了。
江明輝欣喜道:“你叫我做這個扣,是做這個的!”
當著很多人,江明輝天然不好跟清啞說知心話。
他如同竊賊被逮個正著,臉敏捷又漲紅。
本來,豬冇叫了,連哼哼聲也冇了,已經殺了。
江明輝又問“還要剝多少?”
江、郭二人坐在小板凳上,也不去看殺豬過程,隻顧剝筍說話。
清啞便淺笑點頭。
江明輝親身和郭大貴將那四扇屏風搬到樓上清啞房內。
清啞點頭,道:“要做豆腐包、豆腐餃子、炸糯米圓子……”
但是,那江明輝對著清啞竟有說不完的話。
到郭家,纔是半上午。
三小對這成果很對勁,重新寫的寫、唸的念。
江明輝見爹總算說得娘讓步了,不敢再惹她活力,忙跑了。
她手上托著一件夾袍和一雙鞋子,展開讓他試。
他活力了,大喊“明輝叔叔!”
他背誦的時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瞄一眼,便知那邊豬已經燙好,颳得白白的,被抬到門板上開膛剖肚,且有村人來買肉了;鼻子聳一下,便聞見廚房傳來煮豆漿的香氣;自發走神,忙收攝心神回到麵前詩句上,因而又忘了“絕”字如何念,就要問江明輝,一抬眼,卻見他正對著清啞嘴巴一開一合的做口型……
江明輝求之不得,便和她坐在廊簷下剝冬筍。
郭勤老是記不住“絕”和“蹤”字,便問江明輝。
幾次下來,他忍無可忍了。
內裡園地上,郭家兄弟和大頭菜已經綁了“嗷嗷”嚎叫的大肥豬籌辦宰殺,小娃們都圍在一旁旁觀,清啞見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明輝叔叔,你怎這麼多話?”郭勤詰責。
“這是我編的。”江明輝輕聲奉告她。
江明輝因見清啞剝了幾個筍,弄斷了兩根指甲,心疼的很,就不要她剝了。然想起難纏的郭勤郭巧,忙又閉上嘴,扯了扯她衣袖,張嘴無聲問“夠了?”
郭勤三小也不由聽住了,傻傻地望著明輝叔。
“我也是。”郭儉也擁戴。
是直接喊出來的,也不做口型打啞語了。
她見江明輝死活不敢上前,替他得救道:“幫我剝筍。”
他那性子,心是散的,眼是花的。
夾袍外罩是圓領湖藍底織錦長袍,上麵織著一叢叢蘭草,非常光鮮清雅。為便利拆洗,內裡另用綢麵和棉布做的夾層。還配了一條同色腰帶,前麵並排三個釦環,非金非玉,倒是青竹做的。
郭家果然在殺年豬,又忙著打豆腐。
次日一大早,他便和大頭菜一塊搖船去了綠灣村。
清啞本日教了一首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隻因剋日下了好幾場雪,她便要教他們學這膾炙人丁的名作。
他又不能跟上去,徒自心焦,也偶然和郭大貴說話,隻好睡覺。
江明輝倒利落,逢問必答,都奉告他了。
但是,郭勤明顯“心不足而力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