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拜等人倉猝謹慎諦聽,隔了半晌,有個侍衛說道,“是馬車聲。另有馬蹄聲。”
蘇麻拉姑幫著順治換衣服,隻當冇聞聲。老嬤嬤離的遠,翠花是漢軍旗包衣出身,聽不懂蒙語。菊花想了想,用力點頭,“我聽皇上的。”
連叫幾聲,連個覆信都聽不見,順治咬唇痛哭失聲,“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朕應當跟她講清楚,朕應當跟她講清楚。”
順治看二人幫不上忙,隻得領著侍衛們,前前後後找了一圈,還是不見人影。眼看太陽垂垂躲進雲層,天氣一絲一絲暗淡下來,淅淅瀝瀝下起細雨,沾濕衣衫。一層秋雨一層寒,不一會兒,一行人便淋成落湯雞,冷的顫栗。
連拉帶勸好輕易攔住順治,順治臨走時,還不甘心,衝著山頂大喊:“烏達布拉其其格,你在哪兒――”
蘇麻拉姑不經意答覆:“賢皇貴妃管著東六宮宮務,寧妃出身滿洲大族。固然太祖期間,她孃家遭了重創。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說,就算她倆不管,攝政王也不會不管。”又說,“皇上身肩社稷,萬不成再隨便出去。就是來拜佛,也得先跟兩宮太後說一聲。彆叫長輩們擔憂呐。”
鼇拜神采一沉,咳嗽一聲,伸手攙扶順治,勸道:“主子,咱歸去吧。”
蘇麻拉姑笑而未答,隻問:“受命來接皇上。皇上還好嗎?”
順治冷哼,“兩宮太後那邊,朕天然會說。”扭頭看車裡不過蘇麻拉姑,與菊花貼身丫環翠花、乳母老嬤嬤三個。猜想冇有外人,便拉著菊花的手,小聲說:“她們愛折騰,就全扔到東六宮讓她們折騰。我們儘管在西六宮過我們小日子。看她們甚麼時候相互折騰死了,就潔淨了。”
鼇拜擔憂,倉猝命世人護著順治,近前來止住馬車,問道:“車上何人?”
順治驀地轉頭,“你――”
順治看了半天,伸手摸摸,看菊花滿頭青絲還是仍舊,笑出聲來,輕聲問:“朕――傳聞你來法華寺拜佛,就來找你。冇想到,竟然冇見你。”
順治點頭,“她走了,她再也不會返來了。她是草原明珠,如何會甘心呆在朕的後院裡呢。”
剛上馬車,蘇麻拉姑就取出來潔淨衣服給順治換上,又端來熱熱的薑湯,請順治好歹喝一碗。嘴裡抱怨:“皇上出宮,也不說一聲。多虧賢皇貴妃聽寧妃娘娘說了,趕到交泰殿奉告聖母皇太後。如若不然,本日豈不是要淋一天了。”
順治瞪菊花一眼,伸手捏捏她鼻子,“小調皮!”
那人摘了頭頂帽子,對著順治嫣然一笑。順治站在原地,等她打著傘近前。二人同打一把傘,你看我,我看你,站在雨地裡,誰也冇說話。
菊花咯咯笑了,“皇上不也信佛。如何這麼反對人削髮呢?”
鼇拜帶著侍衛們,冒雨護著順治,見他痛哭,世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順治哭了一會兒,鼇拜近前來勸:“主子,咱歸去吧。娘娘不會有事的。咱先歸去,派侍衛們漸漸找。”
菊花抿嘴儘管笑,心中對勁,臉上也帶出來。順治也笑,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不知該說甚麼話好。
順治一聽樂了,不管三雙眼睛看著,抱著菊花用力啃一口,說道:“今後可不能嚇我了。還真覺得你削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