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懲清楚,禮賢下士。
竹雨轉頭,看清了來人。
竹雨感覺有一隻和順的手,伸進她的胸口,在她殘破不堪的心臟上戳了一下,又不輕不重,不緊不慢地撫摩著她的心,一下,一下,像包裹盤石的清泉,帶來源源不竭的朝氣。
“甚麼喪事?誰的喪事?”
她決計將“孀婦”兩字咬得很重,惹得男人皺了皺眉頭。
言皇點點頭,算是附和竹雨的做法。
“我們有很多的時候能夠漸漸來。”
竹雨聽到聲音,放下筷子親身上前接待了老內官。
“相反,王妃能夠漸漸地想,漸漸地看,多慢都行。”
“王爺,對不起,我並非用心刁難你,我隻是很難再信賴賴何人和我說這類虛無縹緲的話了。”
竹雨望著他倉猝拜彆的背影,眼神龐大。
翌日一早,七王府又一次白綢高掛,銅鑼震天。
“???”
“睡吧,明日府裡還要辦喪事,會很忙。”
“我徹夜和王妃透露苦衷,並非逼迫王妃立即就接管我。”
“漸漸來?”
死過一次的人,總要長些記性吧。
老內官想起那日連肖管家醜惡可怖的臉,後怕道:“七王妃擔憂生出疫病,今晨就派人將屍身燒了。不過念在連管家忠心耿耿,便親身給他辦了場喪事,也算全了舊仆麵子。”
竹雨感覺好笑,樂道:“八百年前就死透了,你說是不是,胡大夫?”
仲深冇有再看竹雨蒙著水汽的眼睛,而是鑽進本身的被子,端方地躺在竹雨身邊。
老內官趕緊應下。
仲深展開眼睛,對上她錯愕的視野,好笑地將她拉到懷裡躺下。
“回萬歲爺的話,七王府來人說連管家是勞累過分,又淋了雨,臉上的傷口開裂染了急症,明天夜裡突發高燒就去了。”
“我的。”
竹雨還是是一身素色,與昔日分歧,她本日為著裙裝,而是穿了宿世最愛的勁裝。
竹雨迷含混糊地也跟著躺下,眼睛還冇來得及閉上,就又猛地坐了起來。
仲深低頭,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王爺,你...”
“王妃在看甚麼?”
竹雨特地將髮髻梳成利落的馬尾,不帶多餘的釵環,唯有一隻極其上乘的金鑲玉髮簪——意味著她正四品將軍的身份。
這衣服袖口窄,下襬短,非論是騎馬還是練武都非常便利。
等他將人送到七王府時,竹雨正帶著前來記唸的世人吃席。
“老奴拜見七王妃!”
未幾時,一個身量高挑,脊背刻薄的男人走到了她的身邊,打斷了她飄了很遠的思路。
仲深冇有回話,隻是深深凝睇著竹雨的眼睛。
“你去內監司挑幾個得力的人,親身送到七王府。七王妃大病初癒,不該過分勞累。”
“本王還冇死呢。”
這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乃至能夠說是有些君子之氣,但竹雨卻品出了仲深比以往都更加濃烈的巴望和佔有慾。
言皇獲得動靜的時候很驚奇,隨後又想起那日在禁園大門前,這位固然有點傻但是很忠心的管家確切不太普通。
竹雨極力勾了勾嘴角,笑得勉強又苦澀。
老內官看著滿院子的各路權貴,目瞪口呆。
——
仲深在這片死水中看到了一顆碎的七零八落的心。
仲深笑了一下,像凜冬過後,終到花開的春季。
老內官不敢冒昧,千恩萬謝地拿了賞錢就走了。
“畢竟王妃已經嫁給我了,名入玉碟,位入宗廟,百年以後也會和我同穴而眠,存亡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