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時候了。”高進接過碗問道,他記得早上父親讓他返來補覺,神經繃了一整夜的他躺下就睡著了。
“阿誰馬奴叫桑哈,善於養馬,本是蘇百口的馬奴,現在便送給高先生了。”
“二郎,你醒了。”看到高進醒來,木蘭趕緊盛了粥,端到高進跟前,臉上儘是歡樂。
……
蘇合在汗帳裡被直接斬首,他的翅膀部眾曉得動靜後,有人抵擋但更多的人挑選投降,可阿古達木仍然調派侍衛和節製的軍隊對全部大營停止了無情的洗濯。
高進明白父親的愁悶,河口堡是個百戶,固然軍戶多,可那位百戶大人是個貪財刻薄的主,河口堡裡的軍戶多數被壓榨得脊梁骨都斷了,高家商隊這麼多年,都冇招募甚麼人,也有這個啟事在內裡。
“太陽剛落下,剛纔韃子那邊來人,請你和老爺疇昔赴宴。”
……
“爹,那我們現在是冇事了?”
“高先生,明日王爺會派人前去青城,到時候你們能夠一塊兒去。”
木蘭皺著眉頭說著本身聽來的動靜,蟒金部的大營裡,那些牧民部眾冇人敢出門,隻要騎馬帶刀的蒙古軍人在內裡浪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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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暗淡的營帳裡,高進喝著褐色的茶湯,難受的胃好過了些,“爹,您為何欣喜……”對於剛疇昔的那場晚宴,高進完整摸不著腦筋,他不明白阿古達木請他們去究竟乾嗎,隻是看他如何自吹自擂,封賞部下。
那半晌的對峙,是高進這平生中最嚴峻的時候,但他持弓的手很穩,弓弦半開,右手拈著的箭矢始終對著那位台吉,直到對方拜彆,他放下弓,手臂才抖得短長。
“見過王爺。”高進和父親再次施禮,阿古達木自稱汗王是僭越,但現在蒙古各部,那些大台吉們哪個不是如此!
烏爾泰拜彆後,高進讓伴計們收攏馬匹和新來的馬奴,然後被父親叫去和叔伯們說了這番啟事,讓他在叔伯們心中又多了很多分量。
“哪有甚麼買賣,韃子的汗帳那邊,一向在砍頭,傳聞明天早晨死了好幾百人。”
“做得好,小進。”
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直到傍晚,高進才復甦過來,看到木蘭坐在不遠處,炭火上的鍋裡熬著小米粥,內裡加了碎肉,帳裡一股濃烈的香氣,讓饑腸轆轆的他食指大動。
“那就替我多謝娜仁蜜斯了。”高進朝烏爾泰說道,三十多匹戰馬運回關牆,在神木堡都是一筆大家覬覦的財產,不過對商隊來講,這些口歲年青,筋骨健旺的戰馬正合適留作自用,隻剩下幾匹拿去發賣剛好。
“說得好,小進,倒是為父有些老氣了。”看著滿臉銳氣的高進,高衝想起年青時的本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今後商隊能成甚麼樣,看你了。”
第二天淩晨,商隊營地外,約莫三十多匹戰馬被送了過來,馬群裡另有個瘦猴似的馬奴。
進入汗帳,固然地毯上的血跡被洗去,可高進仍然能聞到氛圍中垂死的血腥味。昂首看去,阿古達木這位蟒金部之主高坐在汗位上,滿臉的得意。
拂曉前,燃燒整夜的火光終究燃燒,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光亮劃破暗中。看到那些上馬收斂屍身的蒙古騎士,高進如釋重負,他曉得蟒金部的內鬨終究結束了。
騎著馬,被一隊侍衛們簇擁著來到汗帳前,高進能感遭到沿途那些蒙古軍人的戀慕,他並不喜好出這類風頭,因為很多人的目光裡帶著毫不粉飾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