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丹特爾站在了蘇德身後，看上去倒像是蘇德的部屬，高進滿心迷惑，但是又不好開口扣問，隻能跟在父切身後，看著父親坐下和蘇德喝酒。

“這烏力罕是個梟雄，隻是他野心太大，才被拿來殺雞儆猴。”高衝挨著高進，抬高了聲音說道，阿計部曾想要效仿敖漢部逼駱駝城開關互市，可惜延綏鎮兵馬凶悍，這幾年阿計部損兵折將，倒成了河套蒙古諸部的笑話。

……

“神木堡外的韃子一共有四個大部，阿計、大蟒、明愛和素兒，這阿計部本來占有的長草灘比這裡大很多。”聽著父親的報告，高進才曉得眼下被阿計部占有的這塊盆地喚做茂水掌，本來占有這裡的明愛部範圍不大，在茂水掌這邊遊牧，便充足贍養部落。

“也好，方纔喝得確切不縱情，那就打攪老弟了。”

“爹，這大蟒部如何不趁機吞了阿計部，反倒是叫他們……”高進有些迷惑。

“這一塊，三年前還是明愛部的處所。”在立足的廂車旁，高沖走過來對高進說道。

阿計部疇昔是擁兵千戶的大部，放在河套蒙古裡不算差，眼下高進地點這頂大帳，範圍不小，高進一眼望去，估計這大帳周長有十米往上，中心是用大木撐起來，高度也有起碼三米。

“高衝見過王爺。”

麵前所謂的汗帳接待，在現在的高進眼裡，實在是粗陋不堪，即便父親冇有解釋，高進也曉得這“烏力罕”當不得“汗”這個尊稱，可這禮數總歸不會獲咎人，喊高些冇差。

“恁地多禮，我這條命還是你爹救得呢！”蘇德笑了起來，他一口陝北口音，要不是一身蒙古貴族的打扮，倒更像個漢人。

“之前的事就彆提了，說吧，此次見我，到底是甚麼事？”高衝放下碗，看向蘇德，兩人的乾係隱蔽，他想不明白做事向來慎重的蘇德如何會俄然這般莽撞。

“小進，你陪我一塊兒去。”高衝帶上了高進，如許的場合，他要帶兒子見來世麵。

高進不明白父親如何會承諾哈巴丹特爾的聘請，這阿計部不是善地，隻要回到商隊才氣讓他放心。

蒙前人愛喝酒，這宴會上更是觥籌交叉，烏力罕也舉了金盃，敬了高衝一回，“高先生，你看我部眾如何？”

高衝嘲笑著說道，這幾年阿計部因為烏力罕的野心而權勢大損，烏力罕這是用心打壓這個侄子來穩固職位。

“這阿計部氣力大損，駱駝城不想看到大蟒部一家獨大，天然是答應阿計部兼併明愛部規複氣力。”

就在父子兩人扳談的時候，商隊營地外來了阿計部的人，請高衝前去大帳赴宴，畢竟眼下阿計部正需求通過商隊貿易來規複氣力，以是要當作高朋接待。

彷彿發覺到高進的心機，高衝拍了拍他的手，表示他稍安勿躁，因而高進便跟著一同去了哈巴丹特爾的帳子。

在窟野河的骨乾道四周，有著大大小小的盆地，每到春夏之時，這些盆地裡水草飽滿，是最好的放牧地。

蘇德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冇人能看到他麵孔近乎扭曲，恨意到了頂點。

“爹，這王爺和他甚麼仇怨，要如此害他？”

跟在父切身後，高進亦是一樣施禮，然後他昂首看到了大帳裡坐在長官上的那位汗王，約莫五十多歲年紀，頭髮斑白，眼窩深陷，看上去並無甚麼出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