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某家裡開著商隊,隻是長輩死於賊手,本來過往在四鄰八鄉收貨的渠道都冇了,不曉得諸位可願插手我高家商隊,今後為我辦事。”
讓伴計們走了圈,給一群貨郎們碗裡滿上後,高進舉起碗道,“大師且隨便。”說完,方纔悄悄抿了一口,然後那些貨郎們才緩慢地拿起酒碗咀嚼起來。
丁四郎答覆道,其他喝了高進的酒,吃了高進的肉的貨郎們也都是紛繁點頭,他們隻當這位高爺要辦甚麼事,卻未曾想隻是這等小事。
聽到丁四郎提及昨日城門口的事兒,一向半眯著眼的掌櫃也忍不住展開眼,看向丁四郎,對於丁四郎他並不陌生,這小子家就住在街尾,家裡隻剩下個老孃,他阿大當年是個悍卒,技藝不差,隻可惜死得早,不然這丁四郎也能去混個營兵裡的小旗鐺鐺,不像現在要和其他貨郎一起討活。
這一幕高進全都看在眼裡,這個世道便是如此,方纔他如果不坐,丁四郎便要被四周的貨郎看輕了。
來年一開春,高進就要構造商隊前去大板升城和素囊部買賣,古北寨那邊也要增加人手開挖煤礦和鎮守城池,河口堡這邊一樣如此,以是這從其他處所招攬匠戶便成了高進的首要目標。
排闥的是楊大眼,他看向那縮在前麵,臉上有痣的貨郎,語氣不善,“剛纔是你說哪個是不開眼的?”
丁四郎這一聲喊,頓時叫全部酒館裡的人都呆愣住,誰都不是傻子,眼下這神木堡裡能叫丁四郎這麼喊的高爺便隻要那位“高閻羅”了。
“諸位,本日高某做東,請大師喝幾杯,我們隨便聊聊。”
被高進一聲輕喝,楊大眼不再言語,隻是冷冷瞪了眼那臉上帶痣的貨郎,直叫那貨郎內心悄悄叫苦,罵本身嘴賤,竟是獲咎了丁四郎口中那位能活捉敵將的楊大眼。
就在丁四郎講到那出色的當口時,酒館那兩扇木門被猛地推了開來,內裡的北風捲著雪花衝將近來,隻叫內裡世人都齊齊凍得縮了脖子,更有脾氣不好的想也不想就罵道,“是哪個不開眼的……”
這杏花釀是汾酒,酒勁綿柔,不易上頭,當然這市道上很多所謂的杏花釀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高粱酒,高進雖不是酒徒,但是卻冇想到這小酒館裡的三年陳杏花釀是貨真價實的杏花村酒。
高進亦是點了點頭,這些貨郎裡也有幾個愛閒扯的,倒是將他們的根柢都給透了出來,包含丁四郎在內,他們多數會些技藝,不然也不敢出去跑單幫,二來這嘴皮子工夫都不差,不然也冇法壓價還價,三來他們俱是膽小之徒,缺的隻是機遇罷了。
“掌櫃的,你這酒不錯。”
那人的話剛罵到一半,就看到先前還神情活現的丁四郎立馬變了臉,堆著笑朝那門口的幾人迎上去,“小人拜見高爺。”
“掌櫃的,來一罈杏花釀,牛肉羊肉都多上些。”
河口堡像樣的匠戶隻宋老三和他兩個兒子,但是打造魯密銃這類邃密活,較著不是他們乾的了的,並且就算高出來趟駱駝城,能把那位孫大匠拐返來,但是冇有充足的匠人,想要造銃造炮也就是句廢話,至於從河口堡裡選青壯從學徒工培養,高進的時候等不起。
神木堡治下,有徐通這等主官,那四周村落的百姓天然是活得豬狗不如,高進隻要開了口兒,那些百姓曉得河口堡的報酬,怕是會舉家相投,不太高進記得父親說過,有多大才氣辦多大事,他眼下隻能招攬那些有一技之長的匠戶去河口堡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