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林沖林教頭,一貫沉穩內斂,泰山崩於前而色穩定,可現在,滿臉的焦心仿若熊熊烈火在燒。他懷中緊摟著扈三娘,那嬌俏善戰的女中豪傑現在氣味奄奄,身子另有一絲溫熱,卻如風中殘燭般脆弱。林沖策馬疾走,一起上馬蹄翻飛,揚起滾滾黃塵,那“噠噠”蹄聲好似世人慌亂又沉重的心跳,一下下砸在民氣尖上。身邊一眾兄弟麵色凝重如鐵,關勝重傷未愈,癱軟在馬背,往昔威風凜冽的大刀關勝,現在麵色慘白,嘴脣乾裂,傷口處血跡隱透衣甲,這一道道好天轟隆,把兄弟們的心都砸得粉碎,陰霾濃得化不開,沉甸甸地壓在每一人肩頭。
而那匪寇似與官軍暗通款曲,總能奇妙避實擊虛,設伏突襲。梁山軍雖搏命廝殺,卻步步維艱,一場場惡戰下來,傷亡數字不竭爬升。往昔同生共死的兄弟,在缺衣少食、敵暗我明的絕境中接連倒下,鮮血浸紅他鄉地盤,哀號聲在山穀間迴盪,卻未能換來應有的援助與公道。
各位看官,今兒個且隨我一同踏入那熱血盪漾卻又儘是滄桑的梁山天下,聽一段令人揪心、震驚的傳奇過往。
此次梁山軍經心改進鑄就的燧火槍,可謂疆場神器。槍身精鐵鍛造,曆經無數烽火淬鍊,堅固豐富,在日光下泛著冷冽幽光;扳機警敏精準,悄悄一扣,便能激發雷霆之怒;火藥配方奇特,發作力極強,燃速均勻,鞭策彈丸如流星趕月,殺傷力驚人;彈丸渾圓堅固,出膛軌跡筆挺,刹時可破甲穿心。跟著林沖一聲令下,燧火槍軍前線單膝跪地,後排矗立,呈凹凸錯落之勢,如層層疊疊的鋼鐵波折。最前線兵士敏捷列隊,行動純熟流利,裝火藥、壓實、裝彈、搗實,一氣嗬成。“燃燒!”口令炸響,槍手們同步扣動扳機,頃刻間,一排火光閃爍,仿若驚雷落地,震耳欲聾的轟鳴中,硝煙滾滾滿盈。
回撤途中,更是雪上加霜。朝廷追兵不竭,處所武裝趁火打劫,一起圍追堵截。他們且戰且退,白日浴血奮戰,夜晚枕戈待旦,身心俱疲。五萬精兵,在一次次衝鋒、突圍、圈套中銳減,到現在,隻剩這三百殘兵敗將,個個帶傷,神采暗淡卻猶存不平,衣衫襤褸,滿臉滄桑。
“關大哥……”花榮哽嚥著,聲音沙啞,千言萬語堵在喉頭。關勝亦是眼眶泛紅,重重拍了拍花榮肩頭,長歎一聲:“賢弟,莫哭,咱返來了,隻要梁山兄弟還在,就有東山複興之日!”那話語中雖透著悲慘,卻也有一絲不平的剛毅,如暗夜燭火。
山穀內,花榮的招安軍已到強弩之末。官軍建議總攻,喊殺聲震得山穀瑟瑟顫栗,覆信不斷。花榮箭囊幾近告罄,手臂痠痛麻痹,肌肉緊繃得似要抽筋,卻仍機器搭弓,固執保護身前搖搖欲墜的防地,雙眼充滿血絲,望向梁山方向,儘是焦心與期盼,那眼神仿若能望穿千山萬水。就在世人絕望之時,山穀外俄然響起激昂號角聲,好似滾滾雷霆,劃破絕望陰霾。花榮精力大振,聲嘶力竭高呼:“是林教頭!兄弟們,救兵到了!”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的狂喜。
可入朝以後,方知朝堂水深。高俅、蔡京等奸臣當道,視他們如眼中釘、肉中刺,朝堂之上機謀爭鬥龐大詭譎,豈是他們這些血性男人所能等閒周旋。初至邊陲剿匪,便遭重重刁難。糧草頻頻提早,量少質劣,兄弟們常餓著肚子上陣;軍器更是陳舊不堪,箭矢易折、刀刃卷鈍,一場苦戰下來,耗損難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