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宮令_1.美人舟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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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伯一時語塞。

今後數日,蒖蒖本身不上船,但雇了幾名歌伎持續在畫舫中吹打唱曲,旅客對畫舫趨之若鶩,全然忘了名妓殉情之事。

落水的楊盛霖撲騰著一邊掙紮一邊喊拯救,眾美人大駭,撲至船舷邊圍觀,但是均不知所措,亦未施救。

“能夠讓他上船。按人計價,每人遊一來回三百錢。”蒖蒖頭也不迴向前走,笑道:“玉簪,收錢。”

“既是剛踢完球,想必球也帶了過來,球在哪呢?”蒖蒖不動聲色地問。

緗葉回到浦江後繪聲繪色地向蒖蒖報告與楊盛霖相遇景象:“楊公子穿戴綠衣袍、烏皮履,打扮得像個新科進士,但是手搖高麗摺疊扇,頭抹臨安時髦的香發桂花油,油光水滑的,看上去不大持重。瞥見我笑著問好,我便問他從那裡來,他說:‘剛在齊雲社看蹴鞠呢。’我打量他這打扮不像是從球場來,除了髮油,他身上也香得很呢,像是女人用的香,便問:‘如何公子看球看出了脂粉香?’他不慌不忙,答覆我說:‘我看的是女子蹴鞠。’”

船上眾美人愈發不敢轉動。蒖蒖笑著目示楊盛霖道:“這大水魚濕答答地,恐怕擾了諸位姐姐遊湖雅興,不如到我船上去,我們還是操琴唱歌,不負本日這好光陰。”

楊盛霖作勢四顧:“咦,剛纔還在這裡,怎的不見了……”

其他美人立即擁戴,搶先恐後地各自抱著樂器前去蒖蒖船上。

在私塾中蒖蒖結識了位同窗老友,那男孩比她大一歲,姓楊名盛霖,是適珍樓劈麵的貽貝樓店東楊峪之子。此子聰明,書畫甚佳,與蒖蒖脾氣還算相投,固然也有偶生嫌隙的時候,但小孩子的悲歡老是切換敏捷,很快便雨過晴和。

(待續)

楊盛霖一見蒖蒖頓時笑容呆滯,敏捷鬆開美人,旋即展顏狀甚竭誠地表達欣喜之情,並美意相邀,請蒖蒖過船一敘。

有人略有動容,但終未出聲。蒖蒖一哂:“三倍。”

“喏,在那。”蒖蒖手指湖麵。

貽貝樓在浦江已運營三代,根底遠比適珍樓深很多,何如自吳秋娘呈現以來,買賣便被適珍樓搶了好幾分去。楊峪見兒子竟與吳秋娘之女交好,本來非常不快,但其妻鄭氏勸他道:“吳秋娘獨一一女,家底遲早是要給女兒的。我兒既與吳蒖蒖情投意合,不如便娶了她,如此,適珍樓將來畢竟會落入我兒之手。”

那船家五十餘歲,烏黑肥大,迷含混糊地看看她,無精打采地隨口報價:“二百錢。”

五日以後,蒖蒖帶著此行趁便賺來的一大筆錢回浦江,畫舫船家前來送行,蒖蒖見他甚是儉樸,便將賺的錢分外分他三成,拍拍他肩道:“且放寬解,你的船會很好租了。”

明州常有高麗、日本的商船來往,秋娘每年總會去一兩次,采購一些珍稀藥物和食材。女兒婚事既定,秋娘即把明州之行列入路程,細細列出欲采購之物名單,又將店中諸事安排安妥,遂帶蒲伯前去明州。

吳秋娘相稱客氣地歡迎了楊家媒人,也未考慮幾日便承諾了這樁婚事。蒲伯痛心疾首,道:“蒖蒖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便如我親生女兒普通。我一心想著為她尋個秀才,將來半子金榜落款,封妻廕子,讓我們蒖蒖也當個誥命夫人。那楊盛霖固然有些家底,可說到底隻是個商賈庖廚之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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