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邊兒,各府信佛、道的主子都喜好招僧、道入府,念唸佛,畫畫符。更有甚者,乾脆就在本身府裡修了佛堂、道觀,長年供奉佛主或三清天尊。而寺廟、道觀來年的香油錢,也多靠她們走家串戶在這年末的招攬。
崔氏那邊曉得了王姨娘同二房梅姨娘來往的事,本要喊了她來怒斥,卻被阿霧禁止了。
“上回姨娘不是要花腔子嗎,這當口得了空,特地給姨娘送過來。”紫硯捧著晴明奉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好香的茶啊。”
當年馮道婆的事情鬨得極大,阿霧現在還影象猶新。饒是福惠長公主那樣的人都信過馮道婆,以是阿霧才一見她的背影,就想起她來了。
“這是姨娘你本身太拘著本身了。哪能成日裡悶在屋裡頭的,細心病了,照我說,你該去外頭逛逛。你又不是下人,如何著也是半個主子,就算姨娘不屑同我們這些丫頭說話,也可去其他姨娘處坐坐呐。”
王姨娘對崔氏屋裡的動靜兒一向都留意著,這日見崔氏攆了屋裡人,隻留得她和六女人兩個,奧秘兮兮的,是以抓了把錢給晴明,讓她去探聽,過得不久晴明就來回話,“彷彿是屋裡來了個道姑?”
但是緣何她就能得二老爺的臉?
卻說,崔氏比來東風對勁,對王姨娘就視而不見了,哪怕她再是搔首弄姿,也氣不著崔氏半分了。阿霧對王姨娘卻不如崔氏阿誰缺心眼的普通視而不見,反而更加正視起來。
“太太快彆說她了,她也是個不幸人。何況爹爹對她本就有些慚愧,你再怒斥她,更添了爹爹的慚愧。”
其他姨娘,木氏是個真木頭,剩下的可就是其他房裡的了。王姨娘可冇那麼缺心眼,明曉得三房和大房、二房不睦,還去其他院子串門子。
紫硯和王姨娘到了梅林,她可著勁兒地選著梅枝,一小會兒手裡就抱了一大捧,連王姨娘手裡也抱了一捧。
紫硯又感喟一聲,“還能有誰,二老爺客歲剛納的梅姨娘,寶貝得很呐,就是二太太也不敢拿捏她,你冇瞧見王婆子見了她,屁都不敢放麼?”
此人啊,最怕的就是人比人。
“剛纔哪位折梅的是誰啊?”王姨娘又問。
崔氏是個良善人,也顧恤做女人的不易,因此聽進了阿霧的話。
阿霧感喟一聲,不再為紫硯可惜,想著她手頭正有幾件難堪的事情需求個可托任的人去辦,現在紫硯有把柄在本技藝裡,她天然不做也得去做,等來歲她放出去了,阿霧也就無後顧之憂了。
過不很多久,紫硯就對阿霧回了話,說是王姨娘同二房的梅姨娘走動了起來,雖不頻繁,但也算有了來往。
王姨娘隨即起家,笑道:“可不敢當,隻是繡了半日也乏了,去梅林逛逛也好。”
不見了王婆子,紫硯才停下來,轉頭對王姨娘道:“哎,今兒真是讓姨娘看笑話了。”
馮道婆長得一副清臒臉,固然私底下葷素不忌,但是仍然一臉長年茹素的菜色,手腕上擱著一把尾塵,帶著女冠帽子,是有那麼一絲世外高人的模樣。
馮道婆略坐了一會兒,給崔氏畫了幾道符,崔氏又承諾來歲在馮道婆的道觀裡點長明燈,每月供奉四斤燈油。一年就要二十兩銀子。
王婆子扭打著紫硯,連帶還掛著了王姨娘,而那邊兒梅姨娘看了這一出,在一邊捂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