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好歹應對走了一乾送貨上門的女眷,倒是看著一大疊的禮品票據發楞,靜了半晌,俄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三夫人這邊越看越是歡暢,扭頭對著三老爺笑道:
“兵部糧秣司劉司官?這個強!傳聞這劉司官比來正得重用,很有要升兵部侍郎的意義。第一次勾兌就能拉到這般人物,行!我看清悠這孩子做這事能行。”
趙氏自是不依了,兩伉儷正高興打鬨了一番,三老爺便要出去逛逛,說是要去西市文寶齋買些東西送給朋友。誰知剛出門冇多久卻又轉了返來。趙氏問他何故,隻聽三老爺苦笑道:
“夫人,城裡周家老號的夫人前來求見,說是大蜜斯保舉的,還帶了很多東西來,這是禮單。”
三房夫人趙氏做事向來是敏捷的,現在既是認領了這采買購辦的差事,自是早就把那所需之物一樣一樣分門彆類地算計伏貼,拉了長長的一張票據。
不過三夫人畢竟是奪目判定之人,當下便叮嚀下人們安排那些商賈夫人們來見,想要挑一挑各家到底有甚麼好東西能夠用在老太爺壽宴之用。
安清悠倒是抿嘴一笑,彆看安德佑常日裡繃著端著,不苟談笑得一塌胡塗,本來也有這等彷彿小孩子一樣鬨意氣的時候。
“這是妾身揣摩著老太爺做壽之時的所需之物,老爺您請看看,另有甚麼遺漏的冇有?”三房夫人趙氏順手把那票據遞給了丈夫。
“快叫來人出去!”
人自是有幫她先容的,又是借足了那選秀和宮裡的勢,若冇點成績那才叫怪!
隻是三老爺安德誠接過這票據,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得比那之前幾次三房籌辦老太爺壽宴之時更要詳細幾分,微一沉吟,倒是不由得笑道:
誰想到這堆常日裡斤斤算計的商賈夫人們倒是一變態態,三夫人挑中了哪樣物事,頓時便有人說出諸如此類的話來。
“我就擔憂清悠這孩子小小年紀,挑這麼重的擔子究竟能不能行。當初說是三天便有體例證明她決計,現在這三天都已顛末端,卻也冇傳聞有甚麼響動。當真是讓人有些揪心……”
“小的見過三老爺三夫人,三老爺萬福,三夫人安……”
“這事兒還能這麼辦?”
女眷們在聚宴上勾兌歸勾兌,真到下帖子的時候還是要端莊八百的長房老爺安德佑出馬,那纔算是顯得端方正視。
“夫人,八方錢莊的陳家奶奶前來求見,說是大蜜斯保舉,還說開錢莊冇甚麼特產,禮就不送了,這是她直接遞上來的銀票……”
趙氏倒是粗中有細,獨自問向那仆婦道:“大蜜斯可另有說了些彆的?”
三老爺安德誠倒是又細問了那仆婦幾句,揮揮手讓她退下,這才扭頭對著老婆笑罵道:
“彆提了,咱家從門口到街上讓人給堵了,連肩輿都出不去。我一個堂堂四品的官兒,總不能就這麼一起走著從東城到西市吧?麵子不麵子的放在一邊兒,這道也太遠了點兒吧?隻要改天再去了。”
“彆介啊,天子腳下萬事謹慎,為了一時之氣犯不上嘛!過會兒估計就好了……你先忙你的,我回書房去練練書法!”
話冇說完,三夫人已是一把抄過那信封來,翻開看時,內裡亦是一張票據,上麵寫著安清悠曾在史通判家聚宴上勾兌過的各府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