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麵還跟了一個隨身服侍的中年仆婦,雖說是有些麵熟,但是走起路來落地無聲,倒是和安清悠一樣的端方。
金簪上髻頭,銀飾配裙帶,薄紅脂粉雙頰輕,一抹唇上彩。
安清悠現在的一身盛裝,鮮明便是大梁國大族世家女子接管下聘之禮時候的標準盛裝穿戴。
再加上有個賣相絕佳的趙友仁在九皇子房裡大吹枕頭風,現在這位沈大人已經彷彿有了睿王麵前第一紅人的架式。短短月旬之間便連升數級,雖趕不上前人一日三遷那麼誇大,但在大梁近幾年來也是絕無獨一了。
這幾日安家被一抹到底,沈從元倒是在幾方麵都誇下了海口,在九皇子那邊自稱能夠將安家收歸己用,在兒子那邊承諾定然把安清悠收來做媳婦。
沈從元兀安閒那邊暢快大笑,卻不防安清悠在中間輕聲喚道:
“沈賢弟這是要搶親逼婚?”
父女兩個一唱一和,實在是共同得唱作俱佳。沈從元臉上紅一陣子、白一陣子,驀地間鼻子裡重重一哼,獨自一抖袍襟坐在了椅子上道:
“你……你這是威脅!”
正所謂官字兩個口,下檯麵一張口,下三路一張口。一場逼婚搶親的罪過,到了沈從元這裡卻竟然也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他一邊改口自稱本官,一邊從懷裡漸漸地摸出一張官文來。嘲笑著說道:
安德佑顫抖著蹦出這麼幾個字。
沈從元輕視地看了看這個他向來都冇瞧得起過的安德佑一眼,倒是連威脅利誘的言語都懶得說了,徑安閒袖袋裡摸了幾下,倒是摸出了一枚製錢來,順手往桌子上一拋,冷冷隧道:
安德佑那張本來木然的臉上不曉得如何就浮起了一副熱忱瀰漫的笑容,走過來對著沈從元道:“安沈兩家本是世交,沈賢弟既然來了,無妨多沾沾喜氣兒,就給小女迎聘當個孃家的賀客,如何?”
中間的安德佑早已神采烏青,大聲怒喝著。可見安清悠竟然保持著施禮的姿式紋絲穩定,心下卻不由得一動。
“悠兒!不消求這個傢夥!”
“好叫安兄得知,吏部官文已下,本官已從都城知府升任了正二品的禮部左侍郎,隻待一過年便要到差。便說安兄你能夠官複原職,本官一樣是你的頂頭下屬,大好前程還是大禍臨頭,安家已經站錯了一次隊,可莫要再站錯第二次了!”
正所謂知女莫若父,本身這女兒一貫是外柔內剛,像沈從元本日這般的強聘逼婚,她應當是比本身還剛烈的纔對。現在竟然肯這般的低頭求人,莫非是另有算計不成?
更兼他沈從元本身本就是個氣度侷促之人,數次到安家提親而不成得,早已有了私怨在心中。
此主要讓安清悠做妾卻非沈雲衣所願,而是他這個當爹的主張。本日有備而來,一樣是要一泄心頭私憤的!現在安清悠要嫁彆人,這讓他沈從元沈大人如何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