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自《論語·學而》,賢人所言之意乃是有朋友從遠方來,不是也一件很高興歡暢的事情嗎?”
隻是等了好久,才又聽得門口鼓樂齊響,安家現在的現任族長,大梁國的左都禦史安瀚池安老太爺終究遲遲地露了麵。
“承蒙老太爺厚愛,前人雲父老賜,不敢辭。但是這首桌本是各位長輩地點,雲衣便是再傲慢,也不敢行那越矩之事,還請老太爺收回成命,雲衣自與長輩們坐鄙人首桌,也就是了。”
徐氏見安清悠並無異狀,總算送了一口氣,一方麵暗自加派了人手去盯著安清悠的院子,一方麵卻也緊鑼密鼓地籌辦起各房歡聚的事來。
。從遠方來的不是朋友,那又是甚麼人?再看一眼坐在上首的安老太爺,卻見他麵色寂然,正襟端坐之間,自有一股為上位者的氣勢披收回來,模糊當中倒是讓人不敢直視。
四房老爺攜了各自夫人,一併在首桌落座,安瀚池自是坐了這首桌首席。院中早已備齊了戲台和雜耍班子,自有吹鼓手滴滴答答奏起樂來不提。
“免了免了,你們幾個也都是幾十歲的人了,本日既是家宴,便不講那麼多端方禮數,大夥兒舒暢就好!”
這一日照名分上說還是安府家宴,沈雲衣雖知安家老太爺要見他,卻未得通傳未曾登這花廳,現在有安瀚池問起,自有人帶他上了廳來。
安德佑要辦各房齊聚的事情倒是瞞不住人,諸般采買籌辦的事情讓下人們忙繁忙碌,安清悠倒是早就從方婆子等人那邊聽了很多動靜。
兄弟相見,自有一番親熱,忽聽得門房又是一番通傳,倒是二房老爺安德經與四房老爺安德峰連袂而至。
“免了免了,老夫與你祖父既同年的進士,又是多年的至好老友。你在老夫眼裡便像自家的長輩孫侄普通。來人,給沈家公子在我這桌添個位子。”
安瀚池如本年近七旬,精力卻還是極好,本日見四個兒子齊聚,他亦是滿臉笑容地一副喜氣之色,笑眯眯地看著四個兒子,多年的官宦生涯讓他自在一番城府,現在卻又表示像一個普淺顯通和兒子們一起歡聚的小老頭兒。
此時本就已近月尾,世人忙繁忙碌之間,不覺便已經到了下一個月的月朔。
倒是徐氏那邊對她非常防備,當日定了這各房歡聚的事情,轉過天來徐氏便來安清悠的院子裡走上了一遭。
安瀚池嗬嗬大笑,揮了揮手道:
沈雲衣心中一凜,曉得這纔是正題之地點
世人又吃得幾杯酒,老太爺安瀚池提起科考的事情來,徑向沈雲衣問道:
安瀚池見他知止有定,不覺心中更是喜好,堅要他坐在首桌。沈雲衣推讓不過,隻得加個坐位在首桌的末座坐了。
“長輩沈雲衣,見過安老太爺,見過安家各位伯父叔父,給各位長輩存候了!”
不過說到底,安清悠終不是個巴結邀寵的性子,徐氏既不想讓她見安家其他人等,她卻也懶得在這類事情上追求。
“老太爺過譽了,您是經論之學的大師,長輩那裡敢在您的麵前自是隻要惶恐的份,又那裡敢稱甚麼才子?戔戔浮名不過浮雲,多數還是借了家裡的蒙蔭。此次赴京趕考,士林中強手如雲,成與不成皆在皇上恩情,長輩必將竭儘儘力,至不濟也須搏個傳臚之身,方纔不負了沈家的一番教誨,各位長輩的一番提攜。”
世人可貴相聚,桌麵上聊些朝堂軼事,各房家務,吃酒看戲之間,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氣象。酒過三旬,安瀚池倒是問起了沈家的至公子沈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