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元憋了半天，終究臉上還是漸漸地暴露了笑容，向著了空大師一拱手道：“大師，您忙？”

“娘子好樣的，不愧是我蕭洛辰之妻！”

“這七喜之香本是難調之物，若需此質料，固然取用了去便是。老衲亦可多奉上七顆，蕭夫人無妨先練習一下，不算數的，如何？”

隻是這時候全場諸人倒是冇人看他，統統的目光都集合在了安清悠的身上。

現在自是明白安清悠自承不如，這“不如“二字卻不是調香技術上敵不過，而是自認心中俗念太多，表情比不上本身這個禪修佛法多年的老衲人罷了，這一局的勝負反倒是在調香以外，而非調香本身了。

暗道這老禿驢就是老禿驢，果然奸猾得能夠，那高僧像擺的似模似樣，有他坐鎮說不定能夠反過來收了那些商賈之心。還曉得不戰而屈人之兵啊？上上大策！

了空大師還是是那副不帶半分火氣的模樣，倒是再不去理睬沈從元那前倨後恭之態，獨自轉過甚來對著安清悠正色道：

“本來蕭夫人是擔憂質料，這有何難？我佛本有普渡眾生之意，和尚化了一輩子緣，倒過來被人化緣上一次，原也冇甚麼大不了的！”

了空大師嗬嗬一笑，倒是有些自嘲般地說道：“不過正所謂受托不敢毀諾，雖說削髮人應在方外，老衲倒是應了睿王府和沈大人之請，眼下少不得還得請清洛香號見教一下。剛纔老衲調香之時，所用之料所使之法蕭夫人皆為親眼所見，若能照此再行一遍，調出這七喜之香來，這一局便算是老衲輸了，如何？”

“敝號的諸般香品不過技法之物，變瞭如何，穩定又如何？大師佛法高深，又何必拘泥於此？”

說話的竟然是了空大師，沈從元能夠和彆人擺官位搞彈壓，對於這位了空大師卻真是一了而空，有勁冇法使——這老賊禿名譽實在太大，又最對九殿下那喜攬天下賢士名家的胃口，便是睿王爺本身對他都禮敬有加呢！

現在沈從元倒是當機立斷，再不給了空大師誇耀安清悠的機遇，站出來搶著道：

“本日這所調之香名為‘七喜’，乃是我檀香寺鎮寺之技，名從佛中來，獲得乃是以七種感受讓人暫忘七苦之意。老衲彆的本領冇有，對於把其他諸般香物調成這七喜之香倒是很故意得。隻是那清洛香號的三大香物老衲揣摩好久，始終不能將之變成這七喜之香，忸捏，忸捏！”

安清悠說得隱晦，但是在場的裡手熟行們卻都是大家內心明白，了空大師那串佛珠但是靠著數十載之功養出來的，這等質料卻又讓清洛香號那裡尋去？

“猖獗，本官……”

說話間了空竟是一伸手，在桌子上獨自擺了七顆念珠出來，想了一想，又多擺了七顆道：

“沈大人請暫息雷霆之怒，貧僧與清洛香號的比試剛過了一半，另有一局冇比呢！蕭夫人如此妙手，亦為貧僧數十年來在調香之行中所僅見，現在還想向沈大人討小我情，容貧僧比完了這下半局再談他事可否？”

可冇想到這一次倒是連半句都冇說出來，方纔起了個話頭，竟是又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