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見狀,猜疑地看著他,發覺神采不似作偽,便竭力壓下憤怒,黑著臉俯身欲查抄――卻被抓住雙手。
可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甚麼龍的鱗片外翻還會因為……那種啟事。
他側過臉,緩緩貼上蛟的脖子,蹭蹭。
一陣龍吟聲響,床上再次現出金色長龍,尾巴一甩,將某個“蛟首人身”的怪物團團盤住。
蛟從調息靜養中回過神,入目便是金光燦爛的一截龍身,正跟著呼吸聲輕微起伏。
蛟呼哧喘著氣,氣得麵色猙獰,幾欲跳腳。對上金龍一臉莫名的神采,再一想本身剛纔調了甚麼蠢事……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詰責:他到底為甚麼要去剝開鱗片啊?!
千萬冇想到,一把年紀竟還會被甩地痞,恰好還是本身撞上去的。蛟又氣又惱,幸虧脖子上頂著的是顆蛟腦袋,不然都該麵紅耳赤了。
蛟對此很對勁,統統的統統都朝著預期的方向生長。此行如果順利,他與金龍之間的這段子虛兄弟情也將要告一段落了。
“……”
隻見平整光滑的龍身上,有一處鱗片是半翕合的狀況,模糊能瞥見內裡有些許肉色。
“我……不記得了。”金龍喘著氣,眼中夾著幾絲困擾之色,複又很快豁然,“……你身上好涼。”
“你這道貌岸然的無恥敗龍,的確,的確……”
金龍隻留了三分之一的身材在床上,殘剩的部分拖在地上,連綿了大半個房間,盤成了豐富的一坨。
行鎮裡無日無夜,天涯自始至終都是灰濛一片。
金龍:“???”
蛟大王墮入了長久的沉默,等認識到麵前是甚麼狀況後,敏捷蹬起腿來。
黑蛟深吸口氣,感受著四周濃烈的靈氣。剛纔一番調息令他溫馨了些許,深淵到底比塵寰合適修行,他能長成呼風喚雨的大魔蛟,也與深淵密切相乾。
“我……”
金龍皺著眉頭,彷彿陷於憂?,可與蛟對視的時候,又透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欣喜。
金龍該當是墮入了甜睡,細弱的前肢抓著雕花木床,身材如發軟的麪條般散著,從鼻翼處噴出熾熱的氣味,他皺著眉,睡夢中彷彿不□□穩。龍肚皮扭了扭,側方暴露一枚凸起的鱗片,蛟目中閃過獵奇,靠近看了看。
剛歇息好神清氣爽的金龍,麵對蛟的暴躁感到一頭霧水,終究隻能勉強將其歸結為起床氣之類的小題目。
黑蛟臉一黑:“你抱病抓著我做甚麼?!”
皮膚相觸的處所,好似有甚麼酥麻的感受通報過來,滑過敏感的耳垂,非常感竄入大腦――蛟猛地驚醒,直直對上了一雙淺金色的眼睛。
掃了眼床上猶自茫然的金龍,他揮袖恨聲道:“起來!”
黑蛟起家揮袖,不客氣地將絞緊了貼著本身的“麻花”抖散在床,攏了攏被擠皺的衣袍,冷著臉下了床鋪――也就這幾天了,本尊臨時忍著。
剛攬過來,就聽到一陣後槽牙磨動的聲音,緊接著一股巨力襲來,毫無防備的金龍被狠狠朝後推開。
龐大的龍尾輕蹭著蛟的腰部,半開的鱗片緩緩翻開口子。
他化為人形,麵上尤帶幾分倦意,長臂一捲,想將這蛟首人身的大妖怪攬進懷裡,扣問又是誰觸怒了這位易怒的蛟祖宗。
莫非是壞鱗?
金龍展開眼就看到一顆黑乎乎的蛟腦袋伸得筆挺挺,一雙烏黑的巨目正死死瞪著本身,無形的高壓滿盈在周身,乍然間彷彿黑氣環繞,戾氣深重。